聞潮生小瞧了消息與風聲傳播的速度,哪怕是在沒有互聯網的古武世界,消息仍然猶如長了翅膀,昨日才發生的事,今日便已經傳遍了書院。
王鹿昨日并不在場,沒有見到徐一知與劉洵三人隔著一座吊橋相互較勁的精彩場面,但他知道昨日聞潮生出來時,本欲去找聞潮生麻煩的三名通幽境師兄姐,在同門面前丟盡了臉面。
他興致勃勃與聞潮生詢問當時的具體細節,詢問聞潮生到底是怎么跟已經瘋癲的徐一知搞好關系,短短一月時間,竟然能讓徐一知甘心交出自己的身份牌。
提起這件事的時候,王鹿內心不平衡得厲害,他自言自語,跟聞潮生講自己按照院長的吩咐每隔幾天就去給徐一知送飯與水,但徐一知非但不與他講話,甚至……還沒給他錢!
聞潮生頗為訝異地看了他一眼,問道:
“我與徐師兄在思過崖里的餐飲費難道不是書院報銷么?”
王鹿眼睛一瞪,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,急了:
“我,我!”
“花的我的錢!”
“還報銷,報銷個屁!”
“這種小事,難道要我去和院長講:院長,你能不能把聞潮生和徐一知的伙食開銷結一下?”
“當初我要被書院一腳踹去齊國官場的時候,是院長發話才把我留了下來,不說結草銜環相報,至少這種小事,我必然得盡心盡力。”
聞潮生恍然,隨后道:
“那先前我吃飯的錢要不還給你?”
最開始的時候他以為是王鹿在坑榨他,現在看來,倒是自己先前冤枉他了。
王鹿擺了擺手,語氣也挺客氣,直截了當地說道:
“罷了罷了,一點小錢,師弟倒也不必這么計較,難得在書院可以遇到沒有看不起我王鹿的人,權當是見面禮了。”
聞潮生聳了聳肩,毫不吝嗇自己的尖酸刻薄,感慨道:
“書院真是個糟糕的地方。”
“也不知道這股子風氣是誰帶出來的,縱觀同門,四處是酸儒妒忌,恃強凌弱,爾虞我詐……親身經歷這一月,我算是對世間的修行圣地祛魅了,很難想象這是齊國乃至整個天下的讀書人都向往的神圣之地,倘若他們一早知道書院是這副模樣,這天下讀書人會不會少很多?”
王鹿與他并肩而行,心頭驚異聞潮生敢這般明目張膽地在書院的地盤辱罵書院,沉默許久后說道:
“但歸根結底來講,書院確實培育了諸多龍吟境與通幽境的修行者,這種境界的修行人在江湖上你可能不常遇見,多是一方小有名氣之輩,但在書院里比目皆是。”
“這些同門一旦被釋放于齊國,將會是一股極為可怕的力量,會翻天覆海。”
聞潮生想到了那些同門,心里忍不住念道:
“這些同門一旦被釋放于齊國,將會是一股極為可笑的力量,會翻個跟頭。”
這是聞潮生對于書院最真實的看法,里面的許多學生并非境界不夠,但是對戰實力普遍不強,與江湖上那些玩兒命的人相比差距太大。
簡單些說,便是空有一身理論知識,實戰經驗極少。
同門相互切磋,幾乎全是點到即止,這的確為書院保存了諸多新鮮的血液,可這些新鮮血液卻在這樣的運營模式下變得越來越驕縱慣養,自視甚強,實則爛得沒邊。
“你還沒有告訴我,如何與徐師兄打成一片。”
王鹿在一旁提醒聞潮生,后者瞥了他一眼,壓低聲音,誠實回答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