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不過是我與高敏師妹的私事,與師弟何干?”
“再說了,我與高敏師妹之間也不過小打小鬧,有點兒摩擦也便算了,哪里像師弟這樣不知輕重,動不動砍人臂膀……師弟莫不是真以為書院無人管得了你?”
聞潮生搖頭:
“揣著明白裝糊涂,嘴上滿口仁義,手上盡是下作腌臜,書院里果然都是些爛葉臭蟲……”
“哦,我不是針對你師姐,我的意思是,在場的各位……都是。”
他話音落下,圍在一旁看熱鬧的人面色皆是僵住。
“聞師弟,你這話有些過分了吧?”
“我等可什么都沒做,看個熱鬧也有錯?”
“可笑,你說我們是臭葉爛蟲,你又是什么東西?”
聞潮生掃視了眾人一圈,目光最終落于那名叫囂得最厲害的同門身上,說道:
“喜歡看熱鬧是你們的自由,不過我過來的時候好像聽見不少人在聊王鹿以前的不堪,把這些陳年芝麻大的舊事搬出來一遍又一遍地講,這是看熱鬧,還是羞辱?”
一名腰環青龍玉佩的同門單手負于身后,身上貴氣盡顯,懶洋洋地說道:
“縱使羞辱,那也是他咎由自取,難道這些事情是我們杜撰出來的么?”
“都是事實啊!”
“書院這等修行圣地,資源豐厚,還有名師引路,入門三年幾乎沒有半分長進,這不是廢物是什么?”
“跟這種人做同門,我們已經覺得夠丟人了,他賴在書院不走,我等平日里沒去找他麻煩已是寬宏大量,嬉諷他幾句怎么了,他又沒掉塊肉,不是么?”
他言罷,立刻引得周圍許多同門附和,王鹿那張本就紅腫的臉,似乎更加青紫,他血沖上了頭,此刻被眾人一激,當即便掀了桌子,聲嘶力竭地罵道:
“走就走,真當我想待這兒?”
“你們嫌我蠢,我還嫌你們爛!”
說完,他便埋頭朝著食堂外沖出去,聞潮生眉頭微微一皺,轉而對著還坐于原地的高敏說道:
“這里我來處理,你把人追回來,我找他有事。”
高敏沉默片刻,也沒看眾人,跟著跑了出去。
“聞師弟這是想要在書院里當英雄啊……嘖嘖,只是不知你幫了這些被書院淘汰的廢物,又能從他們那兒收獲什么呢?”
“他二人靈慧一般,家世一般,什么都一般,常言道:近朱者赤近墨者黑,與這些人待在一起,只會浪費你的天賦,聞師弟。”
先前那名系著青龍玉佩的同門慵懶聲音再度響起,一幅「師兄我是為了你好」的模樣,聞潮生低頭,將尖端沾血的筆輕握于指尖,緩緩旋轉,回道:
“正好今日堂中無通幽,我只說一句,諸位定要記在心里:今日之事,我并非想當英雄,只是單純看諸位不爽。”
“所以,如果日后我若不高興,會隨時找諸位第二次,第三次……”
言罷,他手中的筆毫不猶豫地刺向了身旁的章聽蓉。
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這一擊。
筆尖沾著聞潮生在思過崖里聽見的風雨聲,章聽蓉反應過來的時候,肩膀已經炸開了一朵血花。
她吃痛,伸手去捂右肩的傷口,卻被上面傳來的浸骨寒冷凍得一縮,再回神時,自己的右臂竟已完全不能動彈了。
聞潮生并沒有放過她,一筆帶過,她的胳膊便見了血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