換了身裝束,聞潮生來到朱白玉院門口時,見那么多人進進出出,以為他在搬家。
當然,這樣的念頭也只是在聞潮生的腦海中一閃即逝。
就算朱白玉真的要搬家,那也不會一群穿著輕甲的巡守禁衛來幫他搬。
進入其中,聞潮生見朱白玉院子里圍滿了巡衛,還有一名穿著紅色官服的人與他弈棋。
二人都看見了聞潮生,朱白玉內心「咯噔」一下,捏住棋子的手指下意識用力,而這個細微的小細節被薛敬之拿捏,他嘴角微微一揚,對著聞潮生道:
“汝是何人,來朱大人的住處作甚?”
聞潮生拱手道:
“回大人的話,在下聞潮生,不是王城本地人,是朱大人在江湖中認識的朋友,今日來找他弈棋。”
薛敬之不屑一笑:
“弈棋?”
“來人,搜身。”
見周圍甲士圍攏向了聞潮生,朱白玉袖間的手指徐徐用力,他能猜到聞潮生前來找他所為何事。
雖然他們身后的人是齊王,真鬧開了,他們二人明面上倒也不會有什么大事,但背地里卻很難講,當初涉及此案的人,神秘失蹤不在少數。
朱白玉答應過院長,要保護聞潮生的安全。
見他的眼神不自覺露出幾許凌厲,聞潮生找機會與他交換了一下視線,示意他不要這么沖動,而后眾人在他的身上一頓摸索,最終摸出了一封信件。
“大人,只找到一封信。”
那名搜身的巡衛雙手將信件遞給了紅衣官員薛敬之,后者將信件拿捏在手,對著聞潮生道:
“這里面是什么?”
聞潮生如實回答道:
“是小人的親屬寄給小人的信件。”
薛敬之仔細觀察了一下聞潮生的面部表情,緩緩將這封信攤開,徐徐念道:
“潮生,見信如……嗯?”
他眉毛擰成了結,似乎遇到了障礙,而后對著聞潮生擺了擺手,示意他過來一些,當面問道:
“這個是不是「見信如晤」?”
聞潮生道:
“是「見信如晤」。”
薛敬之瞇著眼,而后道:
“這個「晤」左邊不該是個「日」么,她怎么寫成了「目」?”
“這里頭是不是藏了什么秘密?”
聞潮生微微躬身,低聲在他耳畔說道:
“大人,這是通假字。”
薛敬之一怔,隨后臉上露出了一抹茫然:
“什么是通假字?”
聞潮生見他聽不懂,于是決定說人話:
“就是寫錯了。”
薛敬之瞪了他一眼,低聲罵道:
“他媽的,刁民……”
隨后他看了一遍信,就是些簡單的問候,但他又用食指指著第一行的第一個字,問道:
“那她明明寫的「聞潮生」,為何后面又將這個「聞」字劃掉了?”
聞潮生想了想,十分不真誠地說道:
“可能是她覺得這個字寫得不好看。”
薛敬之冷笑一聲:
“把我當傻子?”
“這里面……暗藏玄機吧?”
聞潮生身子后仰,表情像是見了高人,拱手道:
“大人刑部的?”
薛敬之微微仰頭,抖擻一下身上的衣服,緩緩道:
“戶部,薛敬之。”
聞潮生這回語氣真誠了許多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