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活膩了?”
聞潮生抬手,緩緩對著她道:
“如果平山王想要殺我,我與老朱根本不可能活著來到廣寒城這頭。”
他把鳥翁受了平山王密令來幫助自已的事告訴了眾人,幾人聽完之后腦子里似乎堵塞,一時間分不清聞潮生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,聞潮生也沒有再繼續對此做任何解釋,眾人很快便出了靈仙谷,由于走的是另外一條就近的路,他們見到了許多守候在此地的人,這些人皆是平山王豢養在江湖之中的死士,但此刻一動不動,形態怪異,全被人點穴制住。
那名黑袍人不殺這些人,朱白玉可沒有留手。
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已的殘忍,他們若是留手,事后黑袍人若敗身亡,仲春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,依然會對他們展開瘋狂的追殺。
很快,此地便只留下了一堆尸體,朱白玉也迅速召集了林間的白龍衛,準備動身回去王城……
…
齊國之西,赤州,東陵山之南。
一位紅衫男子與一名圓頭小和尚行一葉扁舟,泛綠水而行,不過三日,已離陳朝一千五百里開外,再東行六百里,即可入邊關洪銅,進齊國地界。
清風徐徐,撲面而來。
小和尚眉清目秀,年齡約莫十五六歲,脖子上與腕間皆掛著褐色念珠,身上穿著小小的黃色僧袍;而紅衫男子似乎年紀不小了,雙鬢之間泛著滄桑的白色,脖子上掛著一張墨玉佛牌,但他的精氣神不錯,迎面與微風相和,神情恬靜。
小和尚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好奇,時而蹲于舟前彎腰掬水,時而走到船尾看看他們來時的長路,小臉上盡是興奮。
“宋橋叔,您是不是已經五年沒有去過齊國了?”
小和尚玩水玩得乏了,便來到了紅衣男的身旁坐下,抬頭對著他問道。
宋橋被忽然問起,似乎想到了一件很久遠的事,他偏頭望向了綠水遠方,單手搭在了小船邊緣,隨著小舟前行,他的記憶卻開始回退。
“五年了……還真是快啊。”
他感慨一句。
“我是有五年沒有去過齊國了。”
小和尚埋頭扇開了一些小腿處飛舞的蚊蟲,自顧自說道:
“小僧聽說,好像是因為當年「沉塘寶藏」的事……宋橋叔,春秋元帝駕崩之前,真的留下過「沉塘寶藏」?”
宋橋聞言笑了起來,他的笑容里有許多情緒,這些情緒構交織糾纏,一同構成了一個被埋藏極深的故事。
“法照,你是出家人,還是「佛子」,不可妄語。”
法照單手撐著自已的下巴,撇撇嘴。
“小僧算哪門「佛子」?”
“還不都是「法慧」師兄……”
他話說到這里,見宋橋的眼神變得嚴厲許多,也適時地止住了自已的嘴,轉而沉默了小會兒,又說道:
“宋橋叔,講講嘛,小僧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透透氣。”
宋橋無奈地嘆了口氣,看向法照的眼神變得慈愛了些,又說道:
“法照,日后在外人面前切記不可喊我「宋橋叔」,你如今是佛子了,也是僧人,未來要了斷俗世,不可半分沾染,否則會影響「佛輪」。”
頓了頓,他凝視著法照那雙清澈的眼神,猶豫了片刻,緩聲道:
“關于「沉塘寶藏」一事,你若真是想知道,我便與你簡單說說,但你切記,定然不可將此事與他人說出。”
“包括無名大師與法慧師兄。”
法照點點頭。
“一定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