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前是沒有機會,所以反而能夠沉得下心慢慢等待,任何機會出現的那一剎那,我都可以全力以赴抓住它,可如今隨著境況漸漸變好之后,我周圍的機會開始越來越多,我也從一個精準的獵人變得遲鈍了起來,因為我不確定那些機會是否一旦錯過就再也不會出現,有句話怎么講……亂花漸欲迷人眼,反正意思差不太多。”
阿水道:
“問過程峰了么?”
她已然知曉程峰當初在書院中五日破四境之事,聞潮生卻微微搖頭。
“他那是老天爺喂飯吃,得天獨厚,其他人走不了他的路子。”
聞潮生的問題阿水解決不了,她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聞潮生,畢竟風城的真相對于她而言也十分重要,于是二人又開始蘸著春雨喝酒,沒過一時半刻,酒壇子便空了。
人心里裝著事的時候很難喝醉。
聞潮生起身伸了個懶腰,想要再去買幾壇酒回來,他笑著對阿水道:
“我現在就是遇見了大麻煩無法解決,從而直接擺爛進入了躺平期。”
“你以前說得對,酒是天下第一好。”
“我應該再喝點。”
阿水看著他道:
“要我陪你一起嗎?”
聞潮生搖搖頭。
“雖然平山王如今不殺我了,但你的身份特殊,最好還是先聽老朱與小七他們那邊兒的調動,盡量少外出。”
“我去外頭逛逛,順便再買點酒回來。”
阿水點頭,聞潮生走后,她又饒有興趣地清點起了小七給她帶來的釀酒的材料與清單…
…
離開了阿水的住處,聞潮生確認周圍沒有人后,朝著酒鋪子所在的那個方位走去,路過一條水面被雨滴擊打得滿是漣漪的斜渠時,他見到了遠處青山小郊上有一群飛鳥成群,冒著小雨繞行一圈后隱于下方山腳,聞潮生心頭微動,也來到了此處青山腳下。
斜渠穿過了這里時,水流變得湍急了不少,那座小青山下有許多梯田,幾家散戶,聞潮生與一名熟悉的人影隔著斜渠相視,煙雨散成了幾許朦朧,聞潮生的心卻在這樣的對視之中逐漸沉了下去。
一群飛鳥落于那人的腳下,沒有嘰嘰喳喳,但都拍打著翅膀,等待著他指縫間的食物。
此人正是鳥翁。
鳥翁活著回到了王城,是否意味著徐一知已經遇難?
心思一至,聞潮生即刻邁開步子,沿著小渠穿過潮濕的木橋,來到了鳥翁所在的小壩處,他一來,匆忙的步伐便驚飛了鳥翁身邊的鳥群,飛鳥們拍打翅膀,齊齊落于檐下的那些窩中,偶爾探頭觀察外邊兒動靜。
鳥翁與之前在靈仙谷看上去似乎沒有多大變化,但他時不時會咳嗽幾聲,胸口嗡嗡回鳴,似乎肺腑有傷。
“那個黑袍人死了?”
聞潮生開門見山。
“沒死。”
鳥翁言罷,一瘸一拐,拖著一條斷腿去屋子里緩緩抽來了兩條木凳,給了聞潮生一條,二人就坐在雨里,并成一排,靜靜望著不遠處淌過的清澈斜渠與里面吃著魚蝦水藻的鵝鴨。
“仲春跟他過百招,也是脾氣打出來了,越打越瘋,但后來還是沒打過他,好在他最后清醒了過來,自已走了。”
“孟徵倒了霉,一大把年紀的人了,非得上去逞個強……他與那人對了一掌,被直接拍飛,正好飛到了仲春那兒,于是又被仲春拍了一掌,魂當場就散了。”
…
ps:簽名去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