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杉臺上,觀戰的眾人無比緊張,尤其是王族。
進入了決弈,各個國家的王族的賭局也變得夸張起來,許多人甚至迫不得已被裹挾著拿出了自已傳家的寶物,或是一些更為珍貴的東西,參與進入了這些賭局之中。
在見到了佛子的強大之后,陳國的那些僧人或王族,面容之間皆露出了滿意的笑容,他們之中也不乏有三境四境的修行者,目光銳利,能看出任沐風被佛子壓制得很深,這局博弈,他很難翻身了,輸掉武弈只是時間的問題。
至于書院與趙國那邊兒的人,自然是希望這場戰斗越激烈越好,來到了決弈的最后六人,除了劍閣的另外一人,幾乎狀態都很好,所以他們斗得越是激烈,對于剩下的人就越是有利。
“這佛子如此可怕,待會兒聞潮生那個魔頭會不會對付不了?”
“難講,若是這劍閣來的人能拼著一口氣重創佛子,書院的贏面該是不小。”
“你們就這么確認聞潮生能勝過那個年輕的道人么?”
“這不是鐵板釘釘上的事?”
“那年輕道人不簡單,很會藏拙,先前的初弈中,他有意在控制武弈的時間,實則他與他的對手之間差距極大,不過大部分人都被他給欺騙了……但愿聞潮生不要輕敵。”
“……”
…
在眾說紛紜之間,古戍棋盤上的戰局再度發生了變化,佛子金蓮開二瓣,用六門佛法來壓制任沐風,后者卻在這短促且激烈的戰斗中找尋到了答案,那便是以法照如今的能力,可能極限只在三或四瓣金蓮,無法開出第五瓣。
如果是這樣,他或有勝機。
與法照再度分開之剎,任沐風的步法再變,劍勢忽由輕靈變得沉重。
云沉于土,化之為岳,他揮劍而出,千鈞之力藏于一發之間,鋒利的劍刃似成重錘,每一擊都發出極大的動靜,突如其來的變化打了法照一個措手不及。
他在陳國貴為佛子,實力強大,天賦異稟,但似乎對戰經驗缺乏,與任沐風連對三招之后,法照意識到自已需要改變戰斗風格,于是覓得一個機會,雙手合十,雙足踏地,原本本柔和的五官忽有怒目金剛之像,面對任沐風的第四劍時,法照一掌拍出,勢大力沉,可與劍勢相觸的霎那,法照口中卻發出了輕微的「噫」聲。
他這一掌竟仿佛拍在了棉花之上。
對方原本沉如山岳的劍勢,在第四劍的時候忽然變換,重新回到了輕靈犀利,繞過了法照這辟水斷浪般的一掌,直取法照胸膛!
法照順勢而退,變掌為指,而任沐風似乎預料到了他的變化,提前一步改換攻勢,以強擊弱,逼退了法照,讓其狼狽不已!
一步慢,步步慢。
法照像是陷入了任沐風設下的羅網,走入怪圈,后者不斷用莫測凌厲的攻勢逼迫法照,讓他不得不跟著變化,讓他失去清晰思考的能力,如是將法照拖入泥潭,使得他在疲于應付之中露出破綻。
五十招后,法照的左臂僧袍被斬掉,一百招后,任沐風手中長劍的劍鋒在法照的側臉上留下了一道極淺的血痕。
遠方觀戰的眾人自然看不見這道血痕,可任沐風能看見,雖然是一道淺到完全不影響這場戰局的傷勢,但對于任沐風而言,這道傷痕的意義重大。
直到現在為止,任沐風仍然沒有大開大合與法照相戰,未用出從那場大雪中悟出的殺招,而是以基本功在不斷消磨著法照的耐心,他像是一個老成的獵人,在一步一步勾引著法照犯錯。
不少觀戰的人都看出了局勢對于如今的佛子極為不妙,他的強大在任沐風老道的經驗面前無法發揮,再這么下去,一旦他露出了破綻,二人之間微妙的平衡就會頃刻間被打破。
陳國的王族很急,到現在為止,他們是輸得最慘的一家,若是佛子這里無法拿到一個好的名次,幫他們扳回一城,那這次會武,他們會失去很多東西。
與其他國家的王族不同,陳國境況特殊,王室宗親每年會拿出大量的錢財去供奉僧寺,所以他們的腰包并沒有多么寬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