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戍棋盤中,聞潮生用行動告訴了玄誠子一個無法被回避的事實,那便是這一劍能穿你掌心,便能穿你眉心。
二人之間的戰斗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。
無論玄誠子有怎樣厲害的絕招或武學,他首先需要解決一件事:如何規避或是防御聞潮生的劍。
如果解決不了這個問題,他不可能勝過聞潮生。
甚至很難在聞潮生手底走過一招。
世上最為精彩的搏斗與對抗,前提都是建立在兩方實力差距不大的情況下,而玄誠子面對聞潮生,最本質的問題不能得以解決,他一身的本事都用不出來。
因為他既不夠快,也不夠強。
凝視著聞潮生手中的筆,玄誠子愣在原地許久,他的面容上呈現出了復雜的神情,聞潮生沒有去催促他,給了他時間思考,望著一沾即分,雙雙站立在原地未動的二人,云杉臺觀戰的眾人都陷入了疑惑之中。
“發生了什么事情?”
“怎么不動了?”
“這么打可真沒意思。”
“能催促一下么,就這么站著,也太過于無趣了。”
“估計方才那一下是試探出來棋逢對手了,誰也不敢先動,先動者就會先一步露出破綻。”
眾人議論紛紛,對于二人為何站在原地不動發出了激烈的討論與爭議,會武進行到了這最后的決弈關頭,不同國家的王族之間潛藏的矛盾與賭局都已經抵達了巔峰,可謂是爭鋒相對,誰也不愿意后退半步。更重要的是,因為往屆的會武,平山王強行以齊國恐怖的威懾力要走了趙王最愛的小女兒做妾,那時便將齊國與趙國的矛盾激發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。
出門在外,趙王哪怕不算趙國的最高話事人,他也代表著整個趙國與修行圣地的顏面,他被欺侮,是一件會讓趙國所有人都感到憤怒的事。
趙國如今有兩名修行者入了決弈,一名是聞潮生眼前的這年輕道人,還有一名便是軒轅氏族的軒轅青。
玄誠子的實力固然不如軒轅青,但出奇的是,春鳶君依然賭上了巨大的財富,此刻他坐于自已的位置上,在幾名艷麗舞姬的服侍下笑瞇瞇地吃喝著,似乎對于棋盤中央的武弈并不感興趣。
又過去了好一會兒,在觀戰的眾人終于沉不住氣的時候,他們看見遠方棋盤中央的道人率先動了。
但卻不是與聞潮生交手,而是轉身默默走向了棋盤的外面。
他此舉便讓觀戰的眾人倏然沉默。
所有人都明白道人這么做的意義。
他放棄了這場與聞潮生的武弈。
可是……為什么?
這場戰斗明明才剛開始,二人也不過稍一觸碰,玄誠子便認輸了?
“這怎么回事?”
“不知道,書院那邊兒現在也沒有接到情況,估計還得等一會兒。”
所有人都對這場武弈的結果感到荒謬,已經到了決弈的部分,怎么還會有人不戰而退,沒過多久,書院的人更新了名單排次,有人上前詢問,書院的人卻只說道:
“玄誠子稱不敵,自已認輸了。”
“書院已經再三詢問過他的想法,玄誠子自言不后悔。”
“諸位若是有什么問題,回頭可以與玄誠子相述。”
眾人聞言面面相覷,彼此眼中皆有驚駭與訝然,一擊便見分曉,那書院看上去默默無聞的小子,真有這般強橫?
這本該是令書院同門驕傲喝彩的事,但當它真正發生之后,徒為眾人留下的卻只有寂靜,這場寂靜之中固然深藏意味,書院的同門不只是為之單純的震撼,更多是無法言說的嫉妒與憤怒。
天才……又是一名天才。
他書院出了一名一名又一名天才,為何偏偏這些天才之中沒有他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