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告訴你什么?”
阿水:
“這是婚戒。”
聞潮生安慰她道:
“掉就掉了吧,其實就只是一個戒指。”
“人老是喜歡將自已的情感傾注于周圍的景色或是某一件物什上面,但其實情感這種東西,既由人發出,自然也只與人有關。”
“只要人還在,戒指掉了可以隨時再補……等等,朋友,送你戒指的那個人不會已經死了吧……”
他突然覺得自已可能是提到了什么不該提到的事。
阿水直勾勾地盯著聞潮生,片刻之后她說道:
“還沒,但是快了。”
聞潮生:
“所以,你這是要去寺廟之中為他祈福嗎?”
阿水眨了眨眼,面前的聞潮生渾身都開始模糊起來,天空也逐漸成為了暗紅色,她甩了甩自已的頭,敷衍道:
“是。”
她接過了聞潮生手中的馬繩,繼續往回走,走了幾步,還是有些不死心,回頭盯著方才扔掉戒指的地方看了看,終是承認以自已如今這個狀態是沒辦法將那枚藤花戒指尋回來了,除非她再在這里待上一整日,直至明日黎明清晨之時幻覺消退,可聞潮生的狀態實在嚴重惡化得厲害,她此刻同樣身為「病友」,已經不能很好地照顧住聞潮生了,需要青燈寺中的法慧與青燈大師幫忙。
聞潮生的嘴喋喋不休,他已經見到了遠處山頭的那座寺廟,但對此仍然心懷芥蒂:
“你去為他祈福,那我去做什么?”
“難道說我也是他的朋友?”
“又或者我是第三者?是備胎嗎?”
“那也太可憐了,但也可能是我把他綠了,那樣的話,可憐的就是他了。”
說到這里,聞潮生似乎找到了答案,震驚道:
“等等……難道我是去出家的?”
阿水自然聽不懂聞潮生在那里嘰里咕嚕自言自語個什么,走了一截路,也不知是因為聞潮生先前的胡言亂語,還是因為「并蒂蓮」的緣故,天上那一輪血紅色的太陽果真漸漸有幾分像劉金時了。
“你繼續玩手機吧,少說點話。”
阿水雖然不知道「手機」到底是個什么東西,但每當聞潮生在環境之中開始玩這東西的時候,他就會變得十分安靜。
以聞潮生如今的狀態,他實在是不應該說太多的話。
終于抵達了青燈寺,二人一下馬,小和尚慈心便迎了上來,阿水讓慈心幫忙安頓一下馬兒,自已則第一時間帶著聞潮生去了佛殿,在里面果然見到了敲著木魚的法慧。
聞潮生進入大殿之后,抬頭見到那座破舊的石佛像,原本有說有笑的模樣忽然僵滯,接著他蹲下身子捂住頭,劇烈的眩暈感讓他眼花耳鳴,阿水抓住了聞潮生的胳膊,將他緩緩從地面上拉拽了起來。
“沒事吧?”
她有些忐忑地看著聞潮生,后者瞳孔渙散了一會兒,漸漸恢復正常,只是眸中仍舊茫然。
“這是……青燈寺?”
“咱們不是還在回來的路上嗎,怎么忽然就到青燈寺了?”
阿水見聞潮生恢復了正常,終于是松了口氣,她倒還真怕聞潮生因為修行「妄語」直接永久失憶,如今看來,聞潮生與她一樣,目前受到「妄語」的影響似乎是一陣一陣。
她先向二人講述了她與聞潮生如今身上出現的問題,好讓法慧有一個準備,接著,又跟法慧講出了西海鎮發生的事。
法慧聽到了「浮屠宗」三個字后,一向平靜的面容卻是微微一變,顯然,身居陳國的他比二人更加明白浮屠宗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