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般而言,與「腥」字沾邊的味道未必能夠傳的多遠,但一般會留存得較久,在這雪山山谷、凜冽寒風呼嘯之地,如果沒有源頭在附近的話,很快味道就會散盡,除非在他的附近便有魚,而雪山之中是不可能會出現魚的,最有可能便是在他的附近有一個殺過、吃過魚的人。
妙法對于雪山并不了解,但他知道這風雪的威力,不相信有普通人能扛得住這風雪多久,若是雪山之中有人,一定才進來,結合先前他在西海鎮中見到的景象,于是理所應當便認定了,是宋橋將自已將要來西海鎮的消息傳遞給了這里的鎮民,而后西海鎮的鎮民便帶著食物來到了這雪山中避難。
這雪山之中的路不停變化,但方向總沒法隨意更改,如此影響的必然是進入雪山之中的人的視覺,而今他直接通過嗅覺來辨認路總沒有錯。
妙法打定主意,循著這魚味兒走走停停,停停走走,繞了好幾次的路,終于在前方被風雪掩映的小路上見到了一個緩緩行走的人影,妙法目光一亮,即刻向著那人奔了過去,他身法如電,擦過雪風時發出的動靜驚擾了前方的人,對方回頭,便見了面色猙獰的妙法,那人著實被嚇了一大跳,只是愣神剎那,便毫不猶豫地朝著前方疾奔。
但他哪里跑得過妙法?
幾個呼吸之后,他甚至來不及路過第一個路口,便被妙法一把薅住了脖頸。
“他們在哪兒?!”
妙法目露血絲,厲聲質問。
那人被妙法一把抓住之后便開始劇烈掙扎,帶著的兜帽垂落,露出了一顆癩子頭。
“你在說什么……什么他們?”
癩子頭面色驚恐又茫然。
咔!
他話音剛落,妙法直接擰斷了他的一條手臂,接著在癩子頭凄厲的慘叫聲中又將這斷臂擰轉幾圈,活活撕扯了下來!
鮮血噴涌,在純白的雪地里涂鴉成不規則的畫面,癩子頭死死瞪著眼,捂住自已的斷臂倒在了雪地里,鉆心的疼痛叫他用力地蜷縮著自已的四肢,幾欲讓他瘋狂。
不同的人對于疼痛的忍耐能力顯然是不同的,癩子頭格外怕痛,他開始吃雪,嘴巴里大口大口嚼著,又將斷臂的傷口插入積雪之中,呼吸急促得仿佛要將肺直接壓得炸開。
一旁的妙法提著手中的斷臂,對著蜷縮在地上的癩子頭道:
“我沒有多少耐心,你要逞英雄,得付出代價!”
“帶我去找人,放你離開。”
“若是你再繼續裝傻,本尊就一條條將你的四肢全部擰下來,再一根根敲斷你的肋骨!”
癩子頭蜷著身子,雖對疼痛稍有適應,仍是覺得要命,他微垂的眸子輕動,睫毛上沾雪,眼神變換,接著他翻了一下身子,跪在妙法腳下,對著他磕頭道:
“小人知錯,小人知錯,小人不裝傻了!”
妙法見他如此,露出了滿意的笑容,語氣也變得溫和了些:
“這不就對了?”
“你乖乖聽話,老老實實去帶我找人,又怎會落得如今這副模樣?”
癩子頭指著妙法手里的那條斷臂,支支吾吾想說什么,妙法見狀便回道:
“放心,這手臂在這雪里沒那么容易壞,帶我去找人,人找到了,我親自幫你接臂,保證恢復如初!”
癩子頭眸中呈現了復雜的神色,最終做了決定,咬牙道:
“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