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以前不是自廢過武功么?”
“按理說,丹海應該已經無法使用了吧?”
閻羅:
“是這樣。”
聞潮生思索了一下,想到院長說過的話,忽地道:
“是汪盛海前輩留下的「太歲枯榮」。”
“這程峰當真是個怪物……”
他不免感慨,若是程峰這身天賦許以徐一知那樣的心性,估計不出十年,這世上又會多一個至強者。
只是如今不知徐一知流落何方,是否已經身死。
砰!
閻羅輕頓酒杯,嘖嘴道:
“可惜,可惜……”
聞潮生:
“可惜什么?”
閻羅道:
“可惜這身濃郁的「天機」遇上了程峰這么個廢物,暴殄天物,糟蹋美玉。”
“樓主正欲動身前往書院面見程峰,觀摩程峰身上的「天機」,結果樓主還沒動身,這家伙……居然又自廢武功了。”
閻羅說到這里,竟然笑了出來。
氣笑的。
他在笑天道無常,但更笑的是程峰的不知好歹。
“他第一次自廢武功,我覺得他是個懦夫,是個蠢貨。”
“但這一次,我當他是條好漢,還是一條世間絕無僅有的好漢。”
“敢三番五次將老天爺喂到嘴里的飯吐出去,程峰可真是……哈哈!”
閻羅大笑了起來,用力拍打著自已的大腿。
聞潮生與阿水面面相覷,他們笑不出來,阿水默默喝了幾口小酒,輕聲道:
“我說什么來著,過剛易折。”
聞潮生:
“程峰讀圣賢書的,他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?”
“而且……咱也沒意思去說人家。”
“敢問閻羅大人,程峰如今身在何處,狀況如何?”
閻羅酒興上了頭,搖頭晃腦道:
“在齊國王都,倒也一時半會兒死不了,參天殿的那些個似乎有意要羞辱他,不要他性命,只要他像條野狗一樣在王城里游蕩,受人唾棄。”
“這事兒一過,樓主對于程峰便算是徹底不抱希望了,恰巧就是這么個時候,你闖了進來……”
他指了指聞潮生,心想這確實也不是聞潮生的問題,只道是命運弄人,造化無端,嘆了口氣。
“不安生啊不安生。”
聞潮生消化著閻羅所說的這些,看著他道:
“所以,李連秋收集他人的「天機」是為了什么?”
閻羅擺手:
“不是「收集」,我適才說是掠奪,其實更多是「觀摩」,每個人身上的「天機」都是與生俱來的,都是老天爺贈予的,他人哪里奪得走?”
“但樓主厲害就厲害在,他能捕捉到不同人身上的「天機」運作規律,借著這些規律,他便可活用于已身。”
頓了頓,閻羅打了個酒嗝:
“其實我不說,你也能猜到,樓主之所以費盡心思做這些事情,其實也是為了……”
他突然住嘴,聞潮生淡淡道:
“能與我們講這么多,看來你對李連秋也很有意見……”
喝飲至微醺,閻羅的一言一行中時不時會夾雜一些不易察覺的私人情緒,阿水倒是沒怎么在意,但聞潮生卻敏銳地捕捉到了。
提到這個,一直侃侃而談的閻羅直接陷入了沉默,片刻后,他收斂了自已神態,對著聞潮生道:
“酒后失言,酒后失言……”
“能說的,與你們基本都說了。”
“天機樓的勢力要比你們想象之中大得多得多,之后樓主究竟要做什么,那便做什么,我這等微末之臣,只需聽令,今日我言已過,也勞煩你幫幫忙,將你從苦海縣到今日之經歷詳述于我,好讓我拿著這些東西回去交差。”
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