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仙,我……是我無能……”
上仙緩緩從王座上起身,雙手負于身后,望著遠遠跪在法陣上的閻青云,“你打不過他,是能力問題,不是態度問題,所以我不會問責,不但如此,我還要修復你,并且給你更強的修煉之法。”
驀地,閻青云瞪大了眼睛,淚水在眸子里涌了出來。
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了,上仙第一次托付給他的重任,就被他辦砸了,可是他明明算準了常小魚的所有招式,怎么今日一見面,跟以前完全不同了?
就像是一個專心研究打拳擊的高手,在上了擂臺之后,突然發現對方不打拳擊了,改玩綜合格斗了,這實在出乎了閻青云的意料。
上仙平靜的說道:“你一直都是一個忠誠的人,從你少年時代,一直到今天,你所做之事,我都清楚,你殺冉鳳鳴,不是因為他沒有正眼看過你,而是因為他殺了你的老婆孩子。”
“一個真正的老大,怎么能摧毀自己兄弟的家人呢?”
此刻閻青云已經淚流滿面了。
“不說這些了。”
上仙緩步走到閻青云身旁,問道:“身體感覺如何?”
上仙的聲音在空曠死寂的大殿中回蕩,顯得格外清晰,閻青云深深吸了一口混合著血腥與魔能的冰冷空氣,劇痛雖減,但靈魂深處的屈辱、恐懼和玄竅破碎帶來的虛弱感卻更加清晰刻骨。
他喉結滾動,擦掉淚水,嘶啞道:“是我……無能……辜負了上仙……”
“我……我終于明白,我不是常小魚的對手。”此時的閻青云,已經徹底被常小魚打的沒了心態,失了自信。
上仙的聲音里終于透出一絲極其微弱的、近乎玩味的興趣,“青云,你錯了,錯得徹徹底底。”
閻青云猛地抬頭,布滿血痂污穢的臉上寫滿了錯愕。
“你敗給他,非是你的九幽玄竅不濟。”上仙的語速平緩,卻字字重若萬鈞,砸在閻青云心頭,“而是你從始至終,都低估了你這位故人。”
閻青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,眼中再次燃起偏執的火焰:“我研究過他!我找過克制之道!在東瀛……”
“行了!”
上仙的聲音陡然拔高一絲,無形的魔威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閻青云的咽喉,將他未出口的話堵死。“你所見的龍相、國運之斬,不過是這方下界規則套在他身上的、可笑的表象枷鎖,是你這井底之蛙能理解的全部!”
他雙手負于身后,緩步走著,每一步落下,腳下的空間都會蕩起漣漪般的暗影。
“你以為他在血宴廳殺你一次是全力?他那時剛剛從輪回的枷鎖中掙脫一絲縫隙,連自我都尚未完全尋回,他在那火山熔巖深處,承受著你想象不到的煉獄磨礪與意志重塑!”
閻青云如遭雷擊,瞳孔因恐懼和難以置信而收縮,血宴廳的恐怖記憶再次襲來,那不是他想象中的常小魚?
上仙走到閻青云近前,居高臨下,陰影幾乎將他完全籠罩,“你們二人對陣之時,你看到了什么?始祖神盾?武神刀?不,你看不到,因為你只懂貪婪地攫取污穢的力量!”
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洞悉萬物的冰冷,直刺閻青云混亂的核心,“他體內覺醒的,是被這世界規則排斥、抹殺無數次卻依然生生不息、被無數紀元前最輝煌戰場意志加持過的戰魂源質!”
“那東西與我的養尸術一樣,根本就不是地球上的產物,而是來源于異世界。”
“同樣的,你的九幽玄竅也一樣來自那個世界,只不過你的天資和悟性,沒有他高。”
上仙微微俯下身,陰影中的幽光似乎穿透了閻青云的靈魂,直達他最深處的恐懼:“你看不懂他的‘道’,所以,你用自以為是的九幽去對抗,如同螻蟻舉泥丸向墜落的星辰叫囂。玄竅?呵,那是你的牢籠,你力量的墓碑!你輸,是必然,無關強弱,只關本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