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…不可能!”
冰火魔尊那優雅淡漠的面具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痕,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怒,他掌控冰火法則萬載,洞悉其毀滅本質,從未見過有人能在他的領域中,以這種方式抵抗,甚至似乎在利用他的力量。
“我們九大元老從不出山,是因為天底下沒有人是我們的對手,你不過是一個養尸人罷了,你……”魔尊的呼吸越來越急促。
“冰火…同源。”一個模糊而震撼的念頭,如同閃電般劃過常小魚在冰火兩極中艱難維持的意識核心。
永寂霜界的極致死寂,焚星之淚的終極虛無,它們看似對立,但最終指向的,都是萬物的終結——歸墟。
而自己的歸墟之噬,正是這種終結法則的雛形。
混沌神樹代表的無限生機,是宇宙誕生之初的“有”;歸墟之噬代表的終極寂滅,是宇宙終結之時的“無”。
有與無,生與死,創造與毀滅,它們并非絕對的對立,而是宇宙大循環中相互依存、相互轉化的兩面。
冰火魔尊的領域,是模擬歸墟的投影,是提前將終結的“果”強行施加于“生者”之身。而自己體內,本就孕育著生與死、有與無的種子。
“原來如此!”常小魚的意識在劇烈的明悟中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,那瀕臨破碎的意志,在理解了自身力量與敵人法則之間那微妙而本質的聯系后,爆發出驚人的力量。
他猛地抬起頭,被冰晶覆蓋的左眼和焦痕密布的右眼,同時爆射出穿透一切虛妄的銳利光芒,死死鎖定了懸浮于冰火核心的魔尊身影,那目光中,再無半分瀕死的絕望與掙扎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洞悉本質后的決絕戰意。
常小魚的聲音嘶啞破碎,如同兩塊粗糙的巖石摩擦,卻帶著一種斬斷一切的決然,“你的永恒地獄…困不住我!”
“狂妄!”
冰火魔尊那完美無瑕的面容上,第一次浮現出清晰的怒意,優雅的姿態被打破,他眼中冰藍與金紅的光芒如同沸騰的熔爐,驟然暴漲。
作為執掌冰火法則萬載、自詡洞悉宇宙毀滅真諦的元老,他絕不允許一個螻蟻般的人類,在自己的領域里展現出如此“褻瀆”的領悟。
“區區螢火,也敢妄言掙脫宿命?讓你見識,何為真正的歸墟之力!”
冰火魔尊雙臂猛地向兩側一揮,寬大的冰火長袍獵獵狂舞,整個冰火煉獄隨之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。
轟隆隆——!
左側,那無盡的幽藍冰域瘋狂塌縮、凝聚,不再追求凍結,而是將“永寂霜界”的極致死寂與熵增法則壓縮到極限。
億萬年的時光仿佛被強行抽離、凝固,化作一片純粹到極致的、象征著萬物最終靜止的“寂滅之藍”,這片藍色不再冰冷,而是帶著一種令人靈魂凍結的、絕對的“無”的意味,仿佛宇宙熱寂后的終焉景象。
它化作一道凝練到極致的幽藍光束,無聲無息,所過之處,空間徹底失去所有色彩和波動,歸于死寂的“靜”,連時間都仿佛被它吸收、湮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