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時下手太重,脾氣太爆,做事沖動,把明仔變成了白癡,害了人一輩子。
“廟街到了。”
陳國忠找了空位,將車子停在路邊,拉開車門走了下來。
他遞給馬軍一根煙,兩人點燃后,坐在馬路牙子上,一邊吞云吐霧,一邊聊了起來。
“過兩天,這里就歸你管咯。”
陳國忠夾著香煙,側目看向馬軍:“知不知道,我為什么第一站,帶你來廟街?”
“知道,我們的轄區有幾百條街,顧不了那么多,誰最兇,就打誰咯。”
“這條街是白面大撈家,義字堆王寶的嘛,聽說他做事肆無忌憚,又兇又惡,連差人都敢殺,十分暴戾囂張。”
馬軍噴吐出一口煙霧,緩緩道。
“看來,你做了不少功課啊。”
陳國忠感慨了一句,面露遺憾地開口道:“三年前,我們差一點,就差一點點就將王寶給扳倒,送他進赤柱屙屎。”
“結果,在上法庭的當天,我們運送證人的車輛,被王寶旗下的殺手阿積當街撞斷,證人兩夫妻被補刀,一刀割喉,只留下個什么也不懂的女孩,嚇得什么都記不住。”
“最終,死了兩名證人,兩個差人,很慘烈。”
陳國忠說著,記憶拉回到三年前,當年觸目驚心的一幕,讓他的眼神變得一片冰冷:“所以,我發誓,一定要端掉王寶這個毒窩,鏟除他這顆毒瘤。”
“我真的很想看到王寶進去,可惜沒時間了。”
“沒什么是一定的,三年了,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?”
“會有這一天的。”
馬軍出言安慰了一句,話說出口,卻發現,在生死面前,顯得輕飄飄的,沒有半點分量。
“沒有到最后一天,你是不會明白的。”陳國忠搖搖頭,臉上掛著笑,眼中全是絕望。
聊著,街頭上,一家一家的店面逐漸熄燈光張。
街頭,穿著背心,牛仔褲,紋龍畫虎,頭發紋成五顏六色,表情囂張的矮騾子,越聚越多。
在天鉆酒店門口的空地上,烏泱泱的一大片,或坐或蹲,或站。
一個個吊兒郎當的,抽煙的抽煙,吹水的吹水,拿著酒瓶對瓶吹的對瓶吹,看起來就不好惹的樣子。
“百鬼出街,大半夜,這些矮騾子夜游啊,這么多人?”
馬軍將煙捻滅,很沒素質地塞進馬路牙子旁邊的管道縫隙里,挑眉吐槽。
陳國忠看著面前的矮騾子,抬起手表一看,差一刻鐘,剛好十二點整。
他笑笑:“王寶說過,這條街,十二點后,他說了算!”
“這些都是他的馬仔。”
“哼,這么囂張,當自己是廟街土皇帝啊!”
“你放心,到時候,我來陪他玩一玩,讓他們這些出來混的知道,港島,無論幾點,都是我們差人說了算!”
馬軍表情一凜,表情堅毅地大聲說道。
“你和我年輕的時候,一樣有志氣。”
陳國忠笑笑,不以為意。
他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陳世賢那張囂張桀驁的臉:“等你接手,就會知道,這條街現在,以后不止王寶一個人囂張。”
“還有誰呀?”
馬軍好奇扭頭問道。
“砰!”
一聲清脆又響亮的啤酒瓶碎裂聲,在空曠的街道上,突然乍響。
天鉆酒店門口發生一陣騷亂。
兩人縱目看去。
陳世賢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口,身旁跟著爆珠,后邊是幾名穿著黑色西裝的保護傘安防工作人員。
他剛剛抬腿邁步走出天鉆酒店大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