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白風與蘇允姣二人雖然都是四五十歲了,但是,內力深厚駐顏有術,看起來與一般二十出頭的女子沒什么區別,也就是氣質沉穩。
兩人攙扶著玉虛祖師緩緩走下馬車。
玉虛祖師燕羨梅,已經是古稀之年的老人,已滿頭白發,高挽的發髻上僅插著一根古樸的玉簪,盡顯素雅。她面龐清瘦,卻并沒有皺紋,她的雙眸猶如一泓深不見底的潭水,平靜中透著威嚴,讓人不敢直視。
就在燕羨梅進入客棧時,她突然停住,在眾弟子疑惑之中,她緩緩轉過身,望向了長街上的人來人往,遠遠的,她注意到一小巷口處有一老和尚。
那一瞬間,燕羨梅雙目閃過一絲精光,驚道:“三哥!”
那老和尚雙手合十朝著燕羨梅微微作揖,便轉身離開。
“三哥!”
燕羨梅大喊一聲,快速一步踏出,只見她身形如柳絮般輕盈,又如流螢般飄忽,眾人只覺眼前一花,還未等反應過來,燕羨梅已然消失在原地。方才她站立之處,唯有幾片被她帶起的落葉,還在悠悠飄落。
一時間,眾多玄女宮弟子都面面相覷。
唯有蘇允姣和木白風二人有所猜測,招呼一眾弟子進入客棧。
而此刻,
燕羨梅正追著那老和尚行至一幽靜小巷之中。
那老和尚緩緩前行,明明走得很慢,可偏偏燕羨梅施展絕妙輕功都追之不上。
燕羨梅追著追著就氣惱道:“三哥這是要考校小妹的功夫嗎?你若是再跑,一輩子都別再見了。”
燕羨梅滿頭白發,已是年逾古稀,堂堂玄女宮太上長老,萬人之上的江湖宗師,卻在這時候頗有幾分撒嬌意味。
老和尚停了下來,緩緩轉身,雙手合十作揖,說道:“燕施主,好久不見。”
若是有江湖人在此,定然能夠認得出,這老和尚便是大名鼎鼎的青州第一武道宗師、天榜第一高手、光明寺方丈定禪法師,也是四十年前曾轟動青州江湖的青州九義排名第三的古畫童。
燕羨梅走到定禪法師面前,竟是雙眼通紅,舉起拳頭狠狠地砸在定禪法師胸口,說道:“你入了空門,便是連一聲五妹都不肯喊了嗎?你既義無反顧遁入空門,便應當是放下一切,你卻不敢坦然面對,一聲五妹都不敢喊,談何放下?談何六根清凈?”
“阿彌陀佛!”
定禪法師低頭注視著燕羨梅,說道:“貧僧自然是未曾放下,因為燕施主您還未曾放下,貧僧偶感天命,將有一劫,會應在燕施主身上,若燕施主放下,貧僧自然放下,便過一劫。”
燕羨梅沉聲道:“三哥要小妹放下什么?”
“放下過往,放下現在。”
定禪法師說道:“燕施主,您已年逾古稀,過往恩怨情仇、現在江湖名利,還有何看不開放不下的?燕施主,何苦又掀起江湖血雨腥風呢?”
燕羨梅沉默了好一會兒,說道:“三哥,這并非是小妹能夠決定的,九江盟、天刀門迅速崛起,如今青州已然是三足鼎立,朝廷不會允許長時間保持這種局勢的。
我玄女宮作為江湖魁首二三十年,用你的話來說,便是劫,若是不主動應劫,便會悄無聲息的消亡,我可以躲,可以放下,可玄女宮數千門人弟子,她們怎么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