鎖定這三條線索,去逐一排查最近往沙坨城來的武林高手,難度并不是很大。現在最麻煩的是,對方可能是沖著傳說中的焃墟遺跡來的,可若是對方真進入焃墟遺跡,那就沒法查了,畢竟,傳聞中進去的人就沒有活著出來的。”
顧陌說道:“這是你們六扇門的事情了,希望你們能夠早日破案吧。”
陳修遠說道:“卓大人又要頭疼了,若是一般江湖人死了也就死了。可這凈空法師卻不一樣,他在漠北武林的地位非常高,且,這段時間又在積極的促成六扇門接管漠北……嗯?”
說到這里,陳修遠微微一愣,道:“該不是為這事得罪了漠北武林的人而被殺的吧?”
顧陌沒有接茬兒。
他不否認,這或許是一種潛在可能。但是,一旦往這個方向查下去,大概率這個事情會演變成一個借口。畢竟,對于六扇門來說,要的是鎮壓江湖,并不是查案,很多時候,查案只是一個出手的由頭,真相其實并不是那么重要。
……
當陳修遠去六扇門據點打聽到沙陀寺一案暫時沒有線索之后,顧陌幾人就沒有繼續在沙坨城待了,當即就離開了。
又繼續前行了三天,在第三天傍晚的時候,進入了居延縣地界。
在陳修遠的引領下,在天黑之前趕到了一個小村莊。
“這個村子叫深井屯。”
三騎快馬從沙土荒山上下來,遠遠的就看到了在一望無垠的一片沙漠中,一處溝壑里,有著一個小村莊,大概也就十幾座土墻房子匯聚在一起,在這片荒漠之中,顯得很是孤單。
“這個屯子,是方圓二十里唯一的一個屯子,”陳修遠指著遠處荒漠,說道:“從這個村子出去,大概再前行三十里左右,就已經不屬于我們大乾地界了,當然,也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,就是那片隱藏著焃墟遺跡的塑方大漠。”
顧初冬望去,那大漠遙遙,在地平線處殘陽如被淬了火的彎刀,將大漠切割成明暗兩半。近處沙粒在熱浪中蒸騰,遠處卻已騰起青灰色的沙暴云,仿佛天地間懸著一張吞噬光明的巨口。
陳修遠繼續說道:“這些地方生活,最大的難度就在于水,但這深井屯地下有水,周圍那些土地里能夠種得出莊稼,屯子里也有三四口井,那幾口井都挖得特別深,所以才得名深井屯。我記得屯子人不算少,七八十人應該是有的。”
暮色四合,殘陽如血。
風沙裹著碎礫擊打土墻,發出細密的沙沙聲。村口那株老槐樹早已枯死,枝椏上掛著半截褪色的酒旗,在風中獵獵作響。三兩個裹著頭巾的村民佝僂著腰,正將最后幾捆駱駝刺拖進歪斜的木門,揚起的塵灰在昏黃光線里翻飛如沙鷗。
顧陌三人牽著馬進入屯子。
石板路布滿裂縫,縫隙中鉆出幾簇灰綠色的駱駝刺。
最西頭的土坯房塌了半邊屋頂,露出里面黑乎乎的灶膛。一個老婦人正用豁口的陶碗舀著罐底的清水,渾濁的眼睛映著天際最后一抹橙紅。忽然一陣狂風卷過街巷,晾衣繩上的粗布衣裳被扯得獵獵作響,露出補丁摞補丁的內里。
陳修遠帶著顧陌和顧初冬來到屯子中間一處土墻大院,說道:“這深井屯能夠有空余房間借宿的,就只有這屯長家了。”
土墻并不高,就三尺左右,顧初冬站在院外,就能夠看得見,這大院是典型的正房加東西廂房的構建,只不過,全都是用土墻砌的,又很多年未曾翻修過,看上去就非常破爛。
“邱老頭,邱老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