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朱媽媽的眼睛,腦海里還抹血跡越來越清晰,清晰到她的鼻尖似乎嗅見了血腥氣,那血腥氣越來越濃,似乎要淹沒她。
小芙腳下一軟,癱軟在地:“我、我……宋英沒有偷人參。”
“滿嘴謊話,”朱媽媽又氣又怒,“拖下去,打三十大板!”
兩個健碩的婆子立刻上前,一人一邊將小芙往外拖。
那天早上石縫里的血跡再次從腦海冒出,小芙身體抖得像篩子,“不要打我,人參不是我偷的,不是我偷的!”
“不是你偷的,就可以隨意污蔑別人?拖出去打!”朱媽媽怒氣更盛,申府從小調教的家生子,還不如外面沒有爹娘教導的孤女,傳出去外面怎么說申府的規矩。
“不!朱媽媽,我說了實話,我說了實話,我沒有撒謊,你答應不打我的!”恐懼中的小芙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氣,竟然從兩個婆子的手下掙脫出來,撲向朱媽媽,一把抓住她的裙角,苦苦哀求。
“哼,你若不說實話,就不是幾板子的事情了!”朱媽媽冷笑著,一腳踢開了她,“陳貴家的、福全家的,你倆沒吃飯,一個小蹄子都拉不住。”
兩個婆子趕緊上前拉開小芙,很快就拖到了門口。
“朱媽媽!朱媽媽!不是我,不是我要污蔑宋英!是春巧!”小芙嚇破了膽,什么也顧不得,幾乎是喊了出來。
宋英聽得怔住,從她到申府的第一天起,春巧待她的態度就十分好,這兩日得知了她的真實背景,春巧也是少有的,對她態度沒有變化的幾人之一。
遇見了,就親切而真誠地說說話,力所能及之處就幫幫忙,既不過分熱情,也不冷淡,與她相處十分舒服。
卻沒想到,真正想要陷害自己的,會是她。
兩個婆子看了眼朱媽媽,暫時松開了小芙。
小芙哭得涕淚橫流:“奴婢拿人參的時候被她看見了,她威脅奴婢,不指控人參是宋英偷的,就向方媽媽告發我。
那塊藍布也是她給奴婢的,說那是宋英衣裳上的,她抵賴不了。”
說完,見順安縣主沒有表示,小芙轉而望向宋英,“宋英、不宋英妹妹,你原諒我吧,我不是有意要污蔑你的,我也是逼不得已。”
宋英回過神,偏過頭去,沒有接話的意思。
逼不得已就能污蔑她,她若是沒法洗清嫌疑,丟掉這份活計、背上小偷的罵名都是小的,很可能會下大牢。
朱媽媽等了半天,都未等來宋英開口,只好恨聲道:“你若不偷東西,她能抓住你的小辮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