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子見此,繼續游說:“若非他事先蒙騙,沒告訴我們胰子是這位姑娘與回春堂合賣的,我們也不可能接下他這活不是么?”
張大志陷入了沉吟,剛子這話說得沒錯,若是事先知道胰子生意是回春堂的,說什么他也不會接下齊掌柜這樁活。
糾結半晌,他長嘆口氣:“也罷,是他不仁在先,便怪不得我們不義!雇我們的人是齊掌柜,馬大夫,多有得罪,還請你看在我們事先不知情的份上,原諒我們的冒犯。”
“還真是齊掌柜呀!”街坊們驚嘆連連。
“平日看著挺和善的,上回我女兒出嫁,我帶她去胭紅堂買水粉,那齊掌柜笑瞇瞇的,一點也沒有看不起我們平頭百姓的意思,怎么竟是這樣兇狠的人!”
“這黑了心肝的,這么小的孩子他也下得去手,真不知道他的生意是怎么做起來的?”
“嘿,我早說過,那就是個笑面虎……”
干瘦的剛子也是長長舒了口氣,本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小丫頭片子,搶了也就搶了,即便是知道他們的身份,也拿他們沒奈何,不想遇到個死心眼的,竟然要去報官,為那么點錢財去縣衙受苦,犯不著。
他忙對羅雁行道:“我大哥招了,快放開我。”
羅雁行哼了一聲,放開了他,“果然是那個矮冬瓜!真是下作,生意做不過我們,就使這些下三濫的招數!走,我們去報官!”
“怎么還要報官?”剛子大驚,“我們兄弟已經招了!”
宋英冷道:“你們若是不招,那見官告的便是你們無故毆人、搶人錢財,現在要告的是齊掌柜買兇傷人!”
剛子不說話了。
不多時,林文軒煎好了藥,三人服下后,又等了一陣,確定好了很多,不再那么惡心想吐,眾人才準備出發去縣衙。
許娘子的食肆里還有客人要招待,既然確定這三人不是在她家吃東西吃出了問題,她也就不跟著了,除她以外,一些要做營生的街坊也起身告別,離開前還給宋英他們打氣,讓他們不要怕,表示若有需要,他們可以去縣衙幫著做證。
宋英等人自是一一謝過。
見袁清與沈旌也打算同去,宋英有些不放心,走到袁清旁邊,小聲地問:“你不是說縣試、府試不糊名么,這樣同去,你不擔心給陳知縣留下不好的印象么?”
她記得,讀書人追求清貴,貌似有個片紙不入公門的講究,在還未取得官職前,過多參與刑名之事,會有損名聲。
之前兜那么大一個圈子,就為了揚名,為了好名聲,若因為他們的事情,讓他之前的努力白費,那她可得內疚死了。
袁清抿了下唇角,“無妨,你與雁行乃我的同鄉,同鄉有難,豈能坐視不理?”
說完,又看了看其他人,以只有他們倆人能聽見的聲音道:“放心,我有數。”
宋英眨了眨眼睛,略作思索過后,望向了沈旌,莫非是讓沈旌擋在前面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