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英聽得很想把茶碗扣他頭上,就沒見過這么無恥的,拉著人家給他抵罪,還一個一個代人家給錢,好似給了那伙計多大恩情似的。
想了想,她問:“不知你那伙計,得知自己誤會你的意思,誤傷了雁行,可有歉疚?”
齊掌柜愣了愣,之前她都堅持雇人是他的意思,怎么現在愿意順著他的話,承認雇人是伙計的意思了?
“自然是歉疚的。”
“這事他雖是一心為主,到底是犯了錯,犯錯就該受罰,齊掌柜都幫他出了4貫錢,他自己也該表示一番歉意,賠償雁行1貫錢,我們這要求不過分吧?”
齊掌柜僵住,原來擱這兒等著他呢,一個大夫不想著治病救人,整日里掉錢眼里去了,真是不配為醫!
“我代他出錢,就算是他的歉意了,這1貫錢還是……”
沒等他說完,宋英便幽幽補充了句,“能那么痛快地拿出800文錢給掌柜的出氣,想來齊掌柜這伙計家底殷實,不會在乎這1貫錢吧?”
齊掌柜噎住,“這個么……”
“犯了錯自己卻是一點錢都不想出,想來不是真心悔過,不會長記性,要不還是報官吧。”
“……成,就讓他也出1貫錢!”齊掌柜咬牙切齒地同意了,并安慰自己總共5貫錢,怎么著也比去縣衙強。
齊掌柜肉痛地表示,回去立刻讓人把錢送來,然后就走了,那仨混混取了藥,付了藥錢診費,也離開了。
醫館內只剩幾人,羅雁行忙問:“怎么突然改主意了?之前不是說好了去報官,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不好惹么?”
“因為你罵人了,而且這樣做我們可以獲得更多的利益。”
“這跟我罵人有什么關系?”
當下,宋英將剛才與袁清、沈旌的話告訴了她,眾人均是聽得目瞪口呆。
罵人犯法,怎么會有這么離譜的律法?
馬大夫嘆了口氣道:“這便是之前我為什么攔著你們不去縣衙,這里面水深得很,咱們這些平頭百姓不懂得那些律法,指不定就犯了哪條,以前還有去告狀,因為爭論得太大聲,被治了一個咆哮公堂之罪,狀沒告完直接被打死了的。”
宋英三人齊齊吸氣,宋英道:“這里面肯定有貓膩。”
“這還用你說。”馬大夫白她一眼,“有人打了幾十板子都沒事,那人死板子就喪了命,傻子都能看出里面有問題。
你當齊掌柜為什么愿意對你們幾個小孩子妥協,他真是舍不得那六貫錢嗎?”
宋英幾人便不說話了,5貫錢都出了,再多1貫對齊掌柜來說不算什么,一個在東街那種富貴人住的地方,開了那么多年鋪子的掌柜的,也害怕去衙門,這世道呀。
宋英心里沉重極了,余光瞥見一旁的袁清,便道:“袁清,你以后做了官,可不能學他們,不能讓我們這些百姓,有事都不敢進衙門。”
袁清還未開口,沈旌便道:“這可不行,你這不是在害他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