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英一臉問號。
“子曰,聽訟,吾猶人也,必也使無訟乎。訟告越少,說明民風淳樸,官員治理得當。若袁兄日后治理的地方訟告多,豈非說明他治理不當,才致民風澆薄,刁民頻出,你這讓袁兄的政績怎么辦?”
“那也不能掩耳盜鈴呀!”現在,宋英非常懷疑,衙門里弄得百姓不敢輕易去,便是為了這所謂的政績。
這些當官的,分明一個個都是寒窗苦讀、一路考出來的,怎么一當了官,就變得這么荒唐,之前的胡知縣把小花姐評為貞潔烈女,嘉獎把她賣入青樓的父母,沒想到其他荒唐事也不少!
“我答應你。”袁清卻是鄭重地點頭,又道:“政績考評不是只有這一項,這方面低了,往其他方面努力就行。”
“對!只有那些沒本事的,才會想著從這些歪門邪道入手!”宋英鼓勵他,“你這么聰明,肯定不會靠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攢政績!”
沈旌也打趣道:“以袁兄之才,哪里會去地方做縣官府官,定是在翰林院那種清貴地方當值,我們多慮了。”
“沈兄莫要說笑,大乾讀書人萬千,我不過一小縣之人,哪里能跟……”
宋英翻著白眼打斷:“行了,你倆別相互恭維自謙了,酸不酸呀你們。”
眾人都笑起來,屋內沉悶的氣氛消散了。
等袁清與沈旌也告辭離去,馬大夫就看向宋英。
宋英癟了癟嘴,“我這就去藥王畫像前跪著。”
這番神情語態,顯然仍是不認為錯了,讓馬大夫很是生氣,后面齊掌柜錢送來了,都沒讓她出去瞧。
跪了一下午,晚上回去的時候,宋英走路就有些一瘸一拐,路上遇到的人均是紛紛關切詢問,讓宋英有點臉紅。
幸好,走著走著好受了很多,到申府時已經幾乎看不出來了。
宋英暗暗慶幸,不想回到小院里,林大夫卻是一眼看出不對勁,問道:“你腿怎么了?”
還是沒能逃過師父的眼睛,宋英嘆氣,將今兒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,最后仍是道:“我還是覺得我沒錯,是他們先打的雁行,我們幾個都是小孩,完全打不過他們,不下藥怎么哄他們招供。而且我算了量的,不會吃出問題的。”
“萬一他們中有身體虛的,一點細辛也出人命了呢?”
宋英有一點后怕,但想起那仨混混就來氣,便賭氣道:“那說明他們命中有一劫,該死!”
林大夫“噗嗤”笑了,“你師叔這人呢,確實比較古板迂腐,但你選擇下藥來哄騙他們招認,也沒有考慮周全,當時你若找理由留在食肆,看著他們喝,即便出了問題,也能及時補救,這樣做是不是更好?”
這話的意思是……
宋英眼眸一亮,“師父你認同我給他們下藥?”
林大夫點頭,“無論是學醫,還是學其他的,都是為了能夠更好的生存與生活,你是大夫,遇到壞人能自己擅長的醫去懲治,這不說明你能學以致用么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