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是不是宋英的錯覺,總覺得袁清說這話的語氣有笑話她的意味。
她繃著臉,強撐著尷尬解釋:“之前是我考慮不周,沒想到貓咪的習性,糖糖把這里當成了它的地盤,每日都要巡視。”
“原來貓咪還有這習性。”袁清也是第一次聽說,只覺往日沒有白給糖糖烤魚吃。
他恍似沒察覺宋英的尷尬,很是自然地調侃:“那看來你還得繼續辛勞一段時日了,不過再過段時日應該就沒那么冷了。”
他這自然的語氣,讓宋英暗暗松了口氣,尷尬也少了很多,轉而道:“今兒發案,你倒是沉得住氣,還來這里溫書。”
袁清淺笑道:“眼下不過是舉業路上第一場考試,往后路還長,哪里能就此怠慢學業了。”
“那倒也是。”宋英贊同地點頭,又忍不住稱贊,“就憑你這份認知與自覺,此生必然高中!”
讀書說到底,是為自己讀的,若一直都需要別人管著、督促著才讀,是走不遠的。
來都來了,閑聊幾句后,宋英便照例拿出書來讀,并告訴自己慢慢來吧,其實認真算下來,他們這樣一起早讀的日子也長不了了。
觀袁清的樣子,對于此次童子試很有信心,若是考中秀才,以后便要在縣學或者府學里入學,不說府學遠在府城,便是縣學也在東街,距離這里可遠著呢,斷沒有大早上的橫跨小半個縣城來這里溫書的道理。
屆時即便不能讓糖糖將這里的巡視時間也改到上午去,也無妨,反正人也走了,她可以繼續來這里背書。
沉浸一件事情,時間便過得很快,今日沒有釣到魚,干脆一直溫書。
望著天邊漸漸升起的太陽,估摸著已經快到辰時,宋英合上書站起來,“時間不早了,我們該走了。”
袁清站起來,同樣望了望天邊,有些不舍道:“這日不用烤魚,這會兒應該還未到辰時。”
“也快了,你今日不是要發案么,早些回去收拾收拾,吃好飯,別一會兒發案激動暈過去了。”
雖然不舍,聽她這么說,袁清便也站起來,笑著道:“借你吉言。”
雖說這次袁清發揮很好,但沒有真正發案,一切便有變化,一上午宋英都惦記著這件事情,每每看完一個病人,便忍不住望向窗外。
晌午時分,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走了進來,身著學子衫,看著應該是讀書人,宋英摸著病人的脈抬眸看了眼,見是個完全陌生的面孔,以前沒有來過醫館。
馬大夫也看見了青年,指了指旁邊的長板凳,招呼道:“這位公子是第一次來我們醫館吧,這會兒病人有點多,先旁邊坐會兒。”
青年點點頭,轉而目光灼灼望著宋英,面上難掩激動,“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小宋大夫么?”
剛發生了昨日徐川的事情,他又同樣是個書生,觀其陳舊的衣衫,想來家里不是很富裕,再加上他這激動的神情難免讓回春堂三人想歪。
宋英當下就頭痛得很,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那些窮書生盯上,以后看話本,這些窮書生盯上的都是富貴人家的小姐。
但一想也就明白原因,那些話本多是落魄窮書生寫的,多是他們的臆想,實際上他們連見到千金小姐的機會都沒有,更別提什么得人家青眼,倒貼他們還送錢財的美事了。
可她就不一樣了,她是一個日日在醫館坐診的大夫,要接觸她可太容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