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太太腳下一軟,坐了下去,幸好身后就是椅子,才沒有摔倒。
她面如白紙,“快!快!快回去!”
話雖這樣說,可她幾次都沒站起來。
兩個情況稍好些的少奶奶攙扶住她,一人道:“二伯母,您撐住,府里說不得還等您拿主意呢!”
也許是這句話起了效果,也許是緩了一陣,在兩人的攙扶下,二太太終于站起身,“林大夫,宋英。”
不等她說完,宋英已經攙著林大夫往外走。
外面停著一輛馬車,車夫正在安撫狂奔了一路的馬兒,看見這,宋英心底稍微松了幾分,看來府里有人出來主事,還知道駕馬車來接她們。
否則讓她們跑過去,她也就罷了,師父可不行。
這個時候,二太太也鎮定了很多,道:“馬車上坐不了那么多人,大郎媳婦,你們幾個慢慢來。王貴,你也上車。”
王貴就是給他們報信的小廝。
上了馬車,也沒等坐穩,車夫就驅使馬兒狂奔起來。
宋英一手抓著窗框,一手扶住自家師父,待她也抓住窗框,穩住了身形,才問王貴:“府里什么情況,你先說說,我們好有個準備。”
林大夫提醒:“撿要緊的說。”
王貴大口喘著氣,抹了把額頭的汗,顫聲道:“蓮姨娘在菜里下了砒霜,老太爺他們都被藥倒了,滿屋子打滾,老太太受不住,厥過去了,要來請大夫,蓮姨娘拿著刀不許,還是大太太讓人制住了她,我們才能出來。”
“砒霜!”二太太倒抽一口涼氣,臉上更是慌得沒邊,她的兒女們可都在席上呢!
“瘋了!真是瘋了!這個瘋婆子,家里對她一退再退,她還想怎么樣?”
氣憤地嚷了幾句,她急急望了眼外面,見還有段路程才能到,更加慌了:“輝哥兒、輝哥兒怎么樣?還有婷姐兒呢?他們怎么樣?”
王貴牙齒都在打顫,“除了伺候湯飯的大太太、三太太,還有老太太外,其余都中了毒。蓮姨娘幾乎把所有菜都下了砒霜,因為先前的事,老太太氣著了,吃不下飯,朱媽媽擔心她的身體,端了藥膳給她。”
這在以往的家宴上,也是常見的事情,順安縣主身體本就差,一生氣更是啥也吃不下,若不是念著一大家子還指望著她,藥膳也不想吃。
宋英驀然想到那年除夕家宴,蓮姨娘第一次借著兒媳婦伺候公婆湯飯的規矩說事,讓幾位太太與少奶奶都不能入席。
是不是從那個時候起,她就在謀劃著這一切?
她吸了口氣,迫使自己先不要想這些,而是去思考解砒霜之毒的法子。
砒霜雖是劇毒,但中者并非必死無疑,只要救得及時,還是有希望的。
“從發現他們中毒到現在,多久了?”林大夫又問,聲音很是沉著。
宋英又深深吸了口氣,努力平復心緒,暗道自己果然是修行還不到家,還得多向師父學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