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珊驚得目瞪口呆,“這也太大膽了吧!”
袁清揚了揚眉,心道還有更大膽的呢,青樓女子都能弄進號舍里來。
震驚過后,袁珊更擔憂了,“可咱們清水縣也沒有教生員的書院啊,出了縣學,你去哪里讀書呢?”
“在縣學里讀書,也不過是將四書五經、朱子注釋再學一遍,與在嘉湖書院里無異。君子之學,貴乎自得,若只有人督促方肯用功,豈能長久,讀書終究須得自己用心。”
袁珊一聽這些文縐縐的話就頭疼,忙道:“哥哥你有主意就成,所以盧老爺與申六小姐為什么會退親?”
袁清:“……”
怎么又繞回來了。
這一次,袁珊沒有之前那么好糊弄,他幾次試圖轉移話題都沒有成功,只好吐露一些:
“盧兄去申府探望幾位長輩,偶然撞上申家姐妹發生口角,從她們的言語里,知曉了申六小姐曾經嫌棄他是個窮書生,不肯同意這門親事。”
袁珊恍然大悟,“所以盧老爺覺得申六小姐看不起他,后來同意親事是家道中落,沒有更好的選擇了,不是真的心悅他,所以才難過的要退親對不對?”
袁清擰著眉,憂慮得很,妹妹并非養在深閨、不諳世事的少女,怎么想法這么簡單,這么輕易就被人牽著鼻子走呢?
對上他的目光,袁珊狐疑地撓頭,“難道不是這樣的?”
“你有沒有想過,這很可能是盧兄想讓世人這么以為的。”
“什么?”袁珊腦子有點懵,“申六小姐并沒有嫌貧愛富,是盧老爺想毀親,故意污蔑她?”
“那倒不至于,盧兄不是這樣的人。”
袁珊越發糊涂,“那你那樣看著我做什么,申六小姐嫌貧愛富,品行不佳在先,盧老爺想退親沒什么可指責的吧?”
袁清嘆了口氣,“若貧窮若真是什么好東西,這世上的富人窮人又怎么會大都汲汲于財富?貧者求富,富者求貴,此乃太史公所謂‘人之性情’也。
申六小姐此前與盧兄素不相識,她選擇自己的親事時想挑家境好一些的,有什么錯呢?”
袁珊撓撓頭,覺得有些道理,但又覺得不對勁,“可我們自小聽的故事,還有那些戲文里,這樣嫌貧愛富的人不都是要被唾棄的嗎?”
“申六小姐此前與盧兄既無紅葉題詩之緣,也無青梅竹馬之誼,更不是為了其他富貴公子舍棄舊愛,與戲文里的負心之人如何能相提并論。”
頓了頓,他又道:“換做你是她,你會愿意嗎?”
袁珊望了眼外面,見沒有人,才小聲道:“不愿意,他娘那性子,一看就很不好相處,而且我喜歡長得俊的,還想穿漂亮的衣裳。
哥哥你可要努力呀,我不會什么琴棋書畫,長得也不是國色天香,這樣的如意郎君只能靠家世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