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旗踩著血水登上己方的漕船,單膝跪地稟報道:“把總,屬下無能,搜遍了蘆葦蕩,什么也沒發現。”
話音一落,頭頂就響起刀疤的暴喝:“廢物!沒找到回來做什么?還不繼續滾去找!若是不能把人都給我找到,老子就把你丟進這大運河喂魚!”
小旗喏喏應了聲,起身逃也似的出去。
艙內響起一聲輕嘆,角落里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道:“昨夜雨大,什么痕跡都給沖沒了,把總何苦為難他們。”
對于這文士,刀疤十分尊敬,態度立刻軟下來,苦笑道:“我也不想為難他們,可眼下這情形,先生,你可有什么法子沒?”
文士輕嘆口氣,人算不如天算,沒想會到遇上大雨,讓楚大江靠岸避雨,否則在大運河上,這些人便是插翅也難逃。
“先讓他們把尸體處理了,這么多尸體擺在這,等天亮被百姓可看見,一切都前功盡棄。”
刀疤運了運氣,終于對外喊道:“先把尸體處理了!”
外面的小旗如蒙大赦,揮手讓屬下們干活,自己又去岸邊,給其他回來復命同僚們傳話,大伙兒一起塊兒搬運起尸體。
待將所有尸體都搬至船上,將楚大江的三艘船劃到水深的地方,將船鑿漏,又將部分尸體用繩子系著,負上重石沉下去,如此船進水的速度也快了很多。
刀疤的漕船上,文士將整理的名單遞給他,死去的人名字都被劃上一杠,剩下的不過十一人。
刀疤接過看了眼,還是氣不打一處來,十一個人里,有九個都是張家的人。
張家只有倆護衛,其余不是書生就是老弱婦孺,竟給逃了這么多,怎能讓他不生氣。
“這群廢物,一點小事都辦不利索!”他沒忍住又咒罵一句。
角落里的文士揉著眉心無奈道:“張允執早有準備,防著我們,我們又得先解決楚大江他們,也不能都怪
頓了頓,他又道:“張家那些下人也就罷了,楚大江和楚大河一定得找到。”
聽到這話,暴怒的刀疤頓時一哂,他與楚大江當面交手,楚大江的逃脫可以說是他的全責。
而楚大河是楚大江同宗的兄弟,雖只是個正六品的百戶,卻是他真正的心腹,兩人知道不少漕幫里的事情。
若是讓他們上奏了朝廷,那可真是按下葫蘆浮起瓢。
文士像是沒有察覺刀疤的尷尬,繼續分析道:“就一晚上,又是暴雨,還帶著個孕婦,料來這些人跑不遠的,尋個由頭,將周圍的漁戶仔細篩查一遍,指不定就藏在哪戶人家里。
還有附近的七級鎮、米家坡、阿城鎮,一個個搜查過去,總能將他們找出來。”
聽著文士的分析,刀疤躁亂的心總算冷靜了一些,是啊,運河兩岸早被他們經營得鐵桶一般,不過是一群書生婦孺,還怕抓不到么!
他吸了口氣,“這里交給你,我去稟報總兵大人,請求他想法子封城。”
文士應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