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清點頭,他也傾向于這個選擇,“少與人接觸,就少一些暴露的風險,咱們先想法子進城去買些物品吃食,后面就盡量少與人接觸。”
其實,最后離開東昌府,離得遠一些,再采購物資更好,奈何他們帶出來的東西很少,特別是還多了一個嬰孩,厚實的棉布衣物總得備些。
于是,等張嬤嬤與研秋打理好俞令紈母女出來,宋英與袁清便跟他們商量了此事。
雖則俞令紈母女情況情況穩定,但畢竟是剛生產完,宋英得留下守著俞令紈母女,袁清便與張嬤嬤去城里購買物資。
喬裝打扮的二人到了城門口,遠遠的,袁清就發現門口守衛較之一般府城多了兩成。
他忙攔住張嬤嬤,拉著她走到旁邊無人的樹下,“情況不對,東昌府可能戒嚴了。”
張嬤嬤當下就急了:“那怎么辦?其他的還能將就,沒有棉被褥子,小姐可怎么辦?”
此時已經入秋,夜里涼得很,小嬰兒怎么受得住?
袁清想了想,示意她留在這里不要動,他走遠了一些,而后在一輛牛車快要經過時,忽而竄出去,埋著頭,作步履匆匆狀。
這猝不及防之下,板車完全剎不住,前面的牛撞在了袁清的后腰上。
“哎呦——”
袁清喊了聲,朝著路邊倒去。
趕車的人嚇壞了,使勁兒拉住牛,焦急詢問:“小兄弟,你沒事吧?”
袁清鼻子眼睛皺成一團,揉著腰直叫喚:“哎呦,我的腰,好痛!好痛!”
漢子嚇壞了,跳下牛車蹲下身,伸手欲去檢查袁清的傷勢,“對不住對不住,我這牛車跑得……”
不等他說完,袁清便打斷道:“大哥,不是你的錯,怪我自己走路沒看路,哎呦喲,痛死了。”
漢子聞言,放下心來,“小兄弟你也真是,走路要看看路,你這也虧得是撞到的是牛車,若是遇上紈绔縱馬,你這般走路,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撞死。”
袁清皺著臉,老實承認道:“是我太心急了,”
這知錯認錯的模樣,讓漢子對他印象更好了幾分,伸出手去扶他:“我送你去醫館找大夫瞧瞧。”
“多謝大哥。”袁清應著,在他的手觸上時,立刻拔高聲音叫道:“哎,痛痛痛!大哥,哎呦,不行,痛死了!”
漢子縮回了手,“莫不是骨頭被撞斷了?小兄弟你忍一忍,我帶你進城找大夫,你這種情況不能拖。”
袁清白著一張臉,冷汗一層層從額頭流下,“可是太痛了,動一下都感覺要痛死過去。”
說到這,他頓了下,面上神色變得更加焦急,“而且,我今日進城有急事呢。”
“事情重要,還是命重要?”漢子瞪著他,極為不贊同地反問。
袁清糾結起來,吞吞吐吐道:“可是我姐姐明兒成親,不趕緊買兩床棉被,明兒就不能給她添妝了!”
他越說面上越著急,“我姐姐從小吃了不少苦,成親連像樣的嫁妝都沒有,嫁過去定要被夫家笑話。她一手帶大我,我卻連給她撐場子都不能。”
最后一句,袁清的神色轉為了羞愧。
漢子輕輕拍了拍他的肩,“小兄弟,這撐場子不是一兩床棉被就可以,只要你出息了,你姐姐的夫家定然要高看她幾分,這才是真正的撐場子。”
袁清表示受教,又解釋道:“我姐夫家里很窮,他爹娘又偏心,沒有我姐姐的嫁妝棉布,他們這個冬天可怎么過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