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水路確實讓刀疤等人意想不到,三日后,宋英等人順利過濟寧,抵達兗州府。
此地距離東昌府三百將近四百里,刀疤等人即便有布控,也定然不嚴。
有之前當面騙過刀疤等人的經歷,宋英與袁清決定冒險進一趟兗州府,采購些必要的物資。
宋英將需要的藥材拆成好幾個方子,分了幾家藥鋪購買,從‘濟生堂’抓完藥出來,在去往另一個藥鋪的路上,忽見申明亭前烏泱泱擠滿了人。
她伸長脖子望了眼,上面有一張明顯是新貼的告示,四周的漿糊都未完全干透。
下方擁擠的百姓們議論紛紛:
“猖狂!太猖狂了!簡直沒把我們大乾放在眼里!”
“太慘了,整整三艘船的人,全沒了!”
“沒辦法,發生在大運河的河中心,又逢暴雨水位深,他們除非長了翅膀,否則根本逃不掉。”
“呵,活該!叫他們拿我們百姓當冤大頭,我三姑的兒子被他們污蔑撞破漕船,賠不起漂損,至今還在大牢里蹲著,這就叫惡人自有天收,該!”
“天天吹牛皮,說自己在河上多厲害,像是在平地上一樣,還不是陰溝里翻船了!”
“我說你們幾個,是沒有心肝嗎?那么多條人命沒了,你們還擱這兒幸災樂禍,王麻子,我記得害你表哥蹲大牢的漕兵是平山衛的吧,這次的出事的漕兵是嘉興守御千戶所的,完全不相干。”
“哼!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!”
“我聽說這漕船上,還有一位丁憂回鄉的翰林?”
“我知道我知道,這位翰林可厲害了,聽說十一歲就中了秀才,是有名神童呢……”
很顯然,告示的內容與他們有關,宋英與袁清對視一眼,開始往里擠,待到了告示底下,終于看清了內容。
上面說近日倭寇猖獗,連漕船都被他們洗劫、沉船,船上所有人員至今未見活口,生死不明。
宋英心驚不已,整整三艘船的人,她不信河岸邊一點證據也沒留下,不相信第二日清晨附近漁民沒有看見的。
官府依舊這么發,只能說刀疤背后人能量很大,在這大運河沿岸,可以說是手眼通天了,這等事情都能壓下。
她暗暗吸了口氣,努力平復心中的憤怒,免得叫人看出端倪。
“走吧。”她扯了扯袁清的衣袖,轉身向外擠去。
轉身的時候,眼角余光忽而掃到一張有些眼熟的面容。
那人十分敏感,她剛定睛細瞅,對方立刻抬眸望了過來,而后又迅速低頭,壓了壓斗笠的前沿,擋住大半張臉。
楚把總?
宋英驚喜,旋即便是欣喜,他也逃出來了!
她又扯了下袁清的袖子,傾身過去壓低嗓音道:“你看邊。”
袁清不明所以,還是順著她目光的方向望過去,此時楚大江已經轉過去身去,背對著他們這一邊,袁清便只看到一個背影。
即便如此,他仍是認了出來,“他們怎么也、不好!我們快回去!”
他們?
除了楚大江還有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