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氏笑瞇瞇,拉著李氏的手道:“我正想與李大姐商量這事。宋英這孩子,一忙起來就沒完沒了的,也只有過年前才清閑一些。
今年拿不準他們什么時候回來,錯過了,我想著要不明年過年前,咱就把兩孩子的婚事辦了。”
李氏張口就想答應下來,眼看著袁清就要考舉人了,考中后便舉人老爺了。
若是袁家覺得英娃配不上袁清,退婚,那他們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。
但很快,她想到之前宋英的話,生生咽下了到嘴巴的同意,笑著道:“我是沒什么意見,一年的時間,怎么也來得及準備,只是你有問過你家清娃嗎?他的時間可排得開?”
陶氏一怔,點頭道:“還是你想得周到,是該問問清娃,你也問問你家英娃,看她有什么想法。”
自家孫子早說了,等考中舉人后再成親,可她想著他秋闈考中便預備著進京赴春闈。
好幾個月的路程,自然是越早出發越好,大冬天的,在路上遭罪得很。
故而她便想著,明年年底成了親,若是考中,就直接能去京城,省得再成親耽誤時間。
自是她不太想拂自家孫子的意,才想著先與李氏說說,她同意了,自己也就有理由去勸說孫子。
沒想到李氏竟沒有答應。
梅花嬸拖長聲音“喲”了一聲,“你們兩個老太婆也忒慣著娃兒了,這種事情還要跟他們商量?
自古婚姻大事講的就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你們兩個長輩拍了板,他們還能不聽嗎?”
李氏神色有些僵硬,她家那個死女子,還真有可能不聽。
陶氏則道:“他們都是孝順孩子,長輩發話,自然會聽。只是我們做長輩的,也不能什么都不問孩子們的意見。
更何況,咱們一輩子都在地里刨食,什么也不懂,不比他們見識多,就更不能瞎替孩子們拿主意!”
李氏連連點頭,“是這個道理,孩子們大了,就該放手讓他們自己拿主意,我家天娃現在也是,衙門里的事情,我們知道什么,哪敢輕易替他決定,都是他自己去拿主意,咱們就做好支持就行了。”
何夫人撫掌道:“原來是這樣,還是兩位嬸子會教孩子,怪道你們兩家的孩子都個頂個的出息……”
接下來,婦人們的話題也都在宋英袁清宋天三人身上,捧得李氏陶氏眉梢眼角都透著舒爽。
隔天,宋天回城里,就給宋英帶來了消息。
去京城將近小一年的相處,宋英沒有什么可擔心的點,臘月也確實是她清閑的時候,對于婚期提前,她是沒有意見的。
袁清雖然想等考中舉人后,風風光光迎娶宋英進門,但也很想早早成親,沒有太糾結,也同意了。
于是,兩家便又去清風觀,請圓融道長在新的一年臘月里,選定了一個黃道吉日。
此時此刻,千里之外的南陽鎮,刀疤沉著臉,走進了朱家。
祝正宏正在看戲,臺上咿咿呀呀的唱,他在
刀疤一屁股坐在他的對面,擋住了他的視線,并把一柄腰刀放在了桌子上,刀尖撞到青花瓷的茶盞上,發出“叮”的清脆響聲。
祝正宏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,“你來做什么?”
旁邊侍立的祝管家很是有眼色,忙揮手讓臺上的戲子們退下,又將周圍的下人們也都調走,只留了兩個心腹小廝,在旁邊伺候茶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