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理說二十四層的天罡斧不說攻無不克,但至少摧毀一座石碑,甚至百千座石碑都不在話下,但眼前的陰陽界碑卻只多出了一道深痕。
難怪多厄鬼王要攀附在陰陽界碑之上
徐青壓下心頭困惑,他顧不得將要耗空的山林法力,電光火石間便拋出一面靠旗,朝著界碑后快要閉合的鬼域追索而去。
他沒想到多厄鬼王敢打開去往陽間的通道,往俗世遁逃。
但他能讓對方逃了嗎?
他與這老鄰居已經結下不可化解的仇隙,他無論如何也要把握住這次機會,徹底解決臥榻之側的隱患。
津門府,寬逾百里的白沙河上。
多厄鬼王靜靜佇立在河面上空,像是在故意等著徐青。
即將消散的鬼域里,徐青身影閃現。
當看到多厄鬼王穿著戰損龍袍,披頭散發的望著遠處河岸上的人間煙火出神時,徐青皺眉不由皺起。
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
帝冕不知丟到何方的多厄鬼王看著俗世煙火,目光似乎回到了千年前,那時他還是這俗世的人間帝王,只是如今
帝冕終有落地之時,而他的結局似乎也已經注定。
在陰河陵寢內,扮演了千年君王的多厄鬼王忽然露出釋然的笑容。
只是他還有想不通的事。
多厄鬼王扭頭看了眼緊追不舍的徐青,心中實在想不明白這魔星為何總追著自己不放。
“也罷,朕累了,趕赴黃泉的時候,若是有人作陪,也是一件幸事。”
“更何況還是和你這般不亞于朕的怪杰人物”
徐青抬頭望向恍如赤綃的天空。
他呲牙一笑道:“老鄰居,你想借助天火災劫帶上我一同化作飛灰?”
“那可不行,你這身子我留著還有用處。”
多厄鬼王愈發好奇,邪祟最懼天火災劫,對方一個道行不足千年的尸怪,如何能發出這般言論?
然,不等多厄鬼王多想,他便看到眼前身穿白袍的青年被神圣至極的功德香火包裹。
繼而青年頭頂的髻冠化作由香火凝聚的五鳳冠,青衿白袍也幻化成了如玉云肩、圓領大袖衫
衣緣處纏枝花卉抽枝發芽,壽山福海圖案凝聚成形,最后則是裙面上浮現的金色“保”字文。
多厄鬼王眼中鬼火驟然擴張,便是頜骨也下意識張開,再難閉合。
他思維完全停滯,眼前的發生的一切已然超出他的認知范疇。
此時的徐青給他帶的感覺只有未知,這人到底是人是鬼還是神,他無法判斷。
而未知往往最令人恐懼。
徐青無視多厄鬼王,在他眼里,除了玄玉外,其他看到他法相的人,都將不再具備開口說話的能力。
天火災劫遠比雷災來的恐怖,一旦天火勾動陰火,白沙河兩岸的漁民百姓必然要遭受無妄之災。
而在鋪天蓋地的天火席卷下,多厄鬼王的尸體也會蕩然無存。
三災中的天火并非凡火,也算不得無根天火,而是天降‘火災’,只為勾動躲災之人體內的陰火。
這火打足底涌泉穴燒起,直透泥垣宮,若本身道行不濟,陰火又過于強盛,則頃刻間五臟成灰,四肢皆朽,不論此前修行了多少年苦工,都會在災火灼燒下,化作烏有。
徐青要做的便是在多厄鬼王被陰火吞噬前,徹底阻斷災劫,同時他也能提前領略天火災劫的威力,為以后渡劫積累經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