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,就在這緊要關口,一棵參天桃樹法相忽然拔地而起,那張開的樹冠好像華蓋,將整個棺材鋪庇護在內。
當雷云散去,桃三妹余驚未消,她看向招來天雷的凈虛觀主,怒目而視道:“你招雷做甚?我十萬的香火,兩年的薪俸,沒了!”
凈虛觀主理虧心虛,只得好言好語,承諾今后會好好補償她,不會讓其白白受損,桃三妹這才罷休。
不過也不是桃三妹真的消了氣,而是她忽然想起來眼前這位觀主是位元神真人
街頭巷口。
心緣和尚到底沒按捺住好奇心,他抬起想要掐算的手,結果下一刻棺材鋪就響起了霹靂炸響。
心緣和尚眼皮直跳,他看見了那明顯帶著火氣兒的雷霆,也看到了由功德金光凝聚的參天桃樹。
他默默收起想要掐算的手,隨后踱步來到棺材鋪前。
敲門聲響,不多時女卦師打開鋪門,陳留兒興奮的跑到癲和尚跟前,比比劃劃的說著話。
當聽到小人兒老太時,心緣和尚一愣怔,白秋雨同樣驚詫。
這小孩倒有些慧根,竟然能看到凈虛觀主隱匿不發的元神。
心緣和尚則心里嘀咕,陳留兒描述的像極了元神真人,可這小小的津門,怎會有如此多的能人異士?
“方才那雷.”
癲和尚眨巴眨巴眼,好奇的問。
“小人兒算的,和我無關。”
白秋雨說到小人兒時,滿臉都是殘念。
她防來防去,和尚防住了,卻怎么也想不到沒防住鋪子里的老道姑!
“大師還要算嗎?”
白秋雨挑眉問道。
“嗐!和尚我哪有能掐會算的本事,我就是個游方的窮和尚,方才也只是與姑姑說笑來著。”
“話說回來,姑姑這里可有餐食,和尚我葷素不忌,饅頭咸菜,大魚大肉都不忌諱。”
白秋雨瞥了眼胡言亂語的癲和尚,沒好氣道:“飯是沒有,棺材倒是有不少,大師拿一口?”
“哎呦!和尚可沒那福氣,莫說一口,就是半口也消受不起!”
陰河古道,徐青超度完多厄鬼王的尸骸,轉頭就回到了陰陽界碑所在。
他站在界碑殘斷處,低頭往下觀瞧。
只見原本被掩埋在深處的陰陽界碑已經完全裸露了出來,雖然仍尋不見斷去的碑體,但至少能看到界碑底座的模樣。
“這是,龜背?”
歷經鬼域、離合風、天罡斧重重摧殘的巨坑里,露出了一塊方圓近二十里,整體微凸的龜甲紋路。
徐青取出卜筮用的龜甲,兩相對照,眼前裸露的地域,每隔五里便有一塊菱形紋路,而這些紋路正好與龜甲上分割開來的裂紋相當。
若界碑底下的底座真的是一面龜背,那這龜的體型得有多大?
需知龜甲裂紋多為中五塊,左右各四塊拼湊而成,也就是十二塊裂紋。
“六十里”
徐青又看向腳下徹底露出的石碑,哪怕石碑已經斷去大半,只剩下根部,卻也有百十丈高。
傳聞龍生九子,稟性各異,上古禹王治水時,東海有獸名赑屃,為祖龍第六子。
其形似龜而生有龍頭,面貌猙獰,齒如列戟,力可負三山五岳。
赑屃性桀驁,好掀濤作浪,常馱三山五岳遨游江海,使江海湖水滿溢,以致生靈涂炭。
彼時禹王巡狩至泗水,見黑云壓城,洪水滔天,目之所及,盡是哀鴻遍野。
禹王于心不忍,同時又感嘆赑屃移山填海之能,若能降其心,不僅可以挽救生靈,還可讓其改邪歸正,輔助治水。
后赑屃歸順,果真輔助禹王疏九河,通四瀆,使得水患遂平,黎庶得安。
禹念其功,卻又恐其野性復萌,禍亂人間,便采昆侖之石,刻天篆于碑,壓負其背。
此碑重萬鈞,赑屃雖有無窮神力,卻終不能行走自如,便也只得長伏碑下,不再為禍。
徐青對赑屃馱碑十分熟悉,在喪葬行就有赑屃墓碑,或是赑屃鎮墓獸。
那些出身大戶人家的客人,多數都喜歡使用此碑。
在徐青記憶力里,曾為香妃出頭,托夢給天子的前朝清臣余乾,死后便是住的赑屃陰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