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至于吧?”
“叔父,沒有人比我更懂這些柔然人,可大意不得!”
——
武川。
庭院之中,鮮血滴灑。
衛可孤身披數創,手持長劍,依舊沒有倒下。
他此刻目色血紅,像是一頭被逼到了絕境的野獸。
“當初我攻下武川,沒有殺爾等,反而立下盟約,結為兄弟,共討大魏。爾等,為何要背叛?”
衛可孤萬沒有想到的是,背叛他的,也是他曾經極為信任的兄弟。
賀拔度拔與宇文肱帶著家族子弟,將衛可孤騙來,聯手襲殺,可依舊沒有能讓這頭怪物倒下。
“將軍,不要怪我們,要怪就怪你太固執了!”
“何意?”
衛可孤不明白。
當然,要是他明白,今日也就不會來了!
夕陽西下,彩霞爛漫。
霞光照亮了即將陷入黑暗之中的武川,可這一刻,也正是最為燦爛之際。
“六鎮勢弱,北境窮苦,我們在這里鬧,又能鬧出什么來呢?”
宇文肱一語,讓衛可孤大怒。
“我等舉義,便是為了一個公道。”
“朝廷會給我們這個公道么?”
“你的意思是,為了茍活,不顧忠義,向朝廷屈膝?那些死去的六鎮兄弟呢,你們想過他們沒有?”
“將軍,這大魏的半壁江山早晚會大亂的,我等在這賣了這條命,又能值幾個錢,不如留存有用之身,以待時機。”
衛可孤大笑,便是此時受了重傷,氣勢依舊不凡。
“好一番大義凜然的廢話!”
聽了衛可孤的話,賀拔度拔二子賀拔勝怒道:
“宇文叔,還跟他客氣什么,我等聯手,殺了他,離開武川!”
賀拔度拔與宇文肱不再留手,帶著自己的兒子聯手,擊殺衛可孤。
縱然被七八個人圍攻,可衛可孤卻是依舊不落下風。
攻守之間,這庭院之中,賀拔氏與宇文氏中人都受了傷,倒在了地上,可謂兩敗俱傷。
衛可孤依舊站著,身上的血越流越多,可視野已經模糊不清了。
隱約間,一個少年站在了他前方不遠處。
衛可孤記得,這個少年是宇文肱的小兒子,叫做黑獺!
剛才,他一直沒有動手。
“小子,為何不動手,是怕了么?”
宇文泰緩步向前,看著衛可孤,這頭將死的猛獸。
“一個將死之人,我何必要怕?”
衛可孤對這個少年,來了興趣。
“既如此,你說說看,你父兄和叔父做得事情,對不對?”
“不對!”
宇文泰話一出口,所有人都詫異了。
衛可孤大笑,整個身軀都在顫動著。
“萬沒有想到,赫赫威名的賀拔、宇文之中,竟只有你這么一個沒有上過戰場的少年算是英雄!”
“可這世道艱難,便是不對的事情,有時候也不得不做!”
衛可孤沉默了下來,忽然,將手中長劍一拋,扔到了宇文泰面前。
“此劍名曰龍雀,送給你了!”
宇文泰拔出了這柄劍身暗紅,沾染著賀拔、宇文氏鮮血的長劍,朝著衛可孤一禮,然后一劍揮出。
這一日,武川中人,再度走到了時代的拐點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