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光大亮,戰火已息。
柔然王庭之中,所有的俘虜都抱著頭,蹲在幾個劃定的圈子里,周圍,都是鐵馬彎刀在看守。
游牧部落內部存在著分工體系。
部落越大,分工越細。
柔然王庭便是草原之上最大的部落。
這些被俘虜的人中,甚至還有西域的工匠,專門替柔然貴族打造金飾。
侯景興沖沖的趕來,身后的士兵拉著一群花容失色的美人。
“主公,這幫柔然人玩得可真花啊,你看,還有金毛呢!”
此時,郁久閭發被士兵押送了過來。
“王庭已破,今日就是我的死期了么?”
郁久閭發身軀肥胖,此刻臉上卻是大無畏的表情。
不得不說,周圍的一眾柔然人看著他那樣子,真以為他是忠臣。
柔然可汗阿那瓌的汗位之前,李爽雙手負后,看著郁久閭發,只聽他緩緩吟誦著李爽那日念的詩句。
“人生自古誰無死,留取丹心照汗青!”
可知道的內情的侯景卻是走上前去,啪的一下,打了他一個腦瓜。
“你裝什么,路是你帶的,柔然的防衛圖是你提供的,柔然可汗的金帳也是你指的,你還照汗青!”
李爽卻是輕聲斥責道:
“侯景,怎么對待小可汗呢,還不替他松綁!”
郁久閭發解綁之后,依舊是那副寧死不屈的模樣。
“李爽,你已經攻下了王庭,我也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,你不殺我,還等什么?”
“小可汗謬矣!”
“何意?”
“此戰之所以功成,全賴大都督運籌帷幄,指揮若定,我等所以能建功,全賴大都督如天之德。大都督早已聽聞草原之上,柔然之中,有小可汗這樣的俊杰,愿收小可汗為義子,不知小可汗可愿否?”
郁久閭發聽聞之后,沒有剛才那副視死如歸的表情,雙膝光速跪了下來,高呼道:
“叔父!”
此時,侯景湊了上來,在李爽耳邊小聲道:
“大都督收義子這事,大都督知道么?”
“大都督日理萬機,這等小事何須煩勞!”
李爽白了一眼侯景,走了下去,將郁久閭發攙扶了起來。
“賢侄,來來,坐!”
眼看著李爽就要將他攙扶到柔然的汗位上,郁久閭發趕忙推脫。
“這是柔然可汗才能坐的位置。”
“誒,賢侄說的哪里話,阿那瓌坐得,你坐不得?”
“不合適,不合適!”
話是這么說,可郁久閭發卻是一屁股坐了下來。
坐上去之后,郁久閭發渾身舒暢,心氣都不一樣了。
“怪不得當年阿那瓌的兄弟為了這張椅子,自相殘殺,這坐起來就是不一樣啊!”
回味完,郁久閭發看向了李爽,道:
“叔父,這王庭附近的獸奴、工奴、火奴等部還不是最重要的,阿那瓌在后方還有著一支射雕軍。”
“射雕軍?”
“沒錯,他們人數雖少,可人人都是能夠射雕的神射手,在看守著阿那瓌的三千多匹戰馬,其中還有不少西域的名馬。”
“你有什么計謀?”
“阿那瓌逃生之后,必然會去找這支部隊,若是讓他帶著這支部隊返回漠北,后患無窮啊!趁著此時情勢未定,叔父可派遣一支輕騎,人人皆著柔然人的衣服,拿著阿那瓌丟下的狼纛,搶在阿那瓌之前,趁射雕者不備,一舉偷襲,拿下這些戰馬。”
李爽點了點頭,看向了身邊的侯景。
“你去一趟!”
“諾!”
侯景帶著人離開后,郁久閭發繼續道:
“叔父啊,這些柔然人狡猾的很,此地離懷朔還有一段路程,恐生波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