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坐!”
三人落座,李爽便是開口道:
“賊首劉蠡升實在猖狂,城中勛貴皆遭其毒手。河東乃是朝廷賦稅重地,若是匪患猖獗,長此以往,恐怕會商路斷絕,物價飛漲。我將紹遠請來,便是為了剿匪一事。”
裴慶孫聽了之后,問道:
“不知道刺史想要如何剿匪?”
“募錢糧,征義兵。”
裴慶孫聽了,笑道:
“如此,恐怕十年之內,匪患都平不了。”
王思政咳嗽了一聲,卻見裴慶孫絲毫不以為意。
“刺史,滿城勛貴盡死,可他們的田地牧場還在,當此危難之時,不如拿著他們土地,分給流亡的百姓。百姓有了田地,便能安心生產,我等再行征召,則可事半功倍。”
李爽聽了,沉默了,半響,贊道:
“壯士啊!”
王思政看了這兩人,心中暗道:
這兩個人,裝都不裝一下么!
“國家正乃多事之秋,我見紹遠才能卓著,愿以紹遠為州中都尉,不知如何?”
王思政此時道:
“不瞞刺史,紹遠將被朝廷征辟進入洛陽!”
像是裴慶孫這樣的地方豪族子弟,能夠進入洛陽進修,那么履歷上必然會光鮮許多。到時候,更上一層樓也是輕而易舉。
“如此,倒是我孟浪了!”
裴慶孫拱手道:
“詔書還沒有下來,就當不得真,屬下愿意承命!”
李爽一笑。
“紹遠放著大道不走,卻為何上我這小船呢?”
“天下已亂,大道看似順暢,實則前途未卜。聽聞朝廷已失了河東之地的人口圖籍,又遭逢兵亂,無力重新清查。河東之地,賊寇四起,商道若是斷絕,必然物價飛漲,百姓窮困。我乃為河東子弟,當早為河東百姓謀!不如興修塢堡,屯田植谷,種桑養蠶,以防不測。”
李爽聽說,舉起了手中的酒杯。
“此言,當浮一大白。”
李爽喝完,將酒杯放了下來。
“紹遠之言,深得我心。不過紹遠之策,我認為還是太過急了一些。”
裴慶孫聽完,有些愣住了。
這還急?
“刺史想要如何緩緩而圖?”
裴慶孫舉著酒杯,剛要端起來,便聽得李爽道:
“如今這河東之地,誰最有錢?”
“當然是各地的鮮卑……”
裴慶孫想也沒想,就回答了,只是他還沒有說完,便睜大了眼睛,看向了李爽,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,而后,便是激動萬分。
“——勛貴!”
勛貴兩個字,裴慶孫加重了口音,特別強調了一番。
李爽點了點頭。
“屯田植谷,種桑養蠶,都是靠天吃飯!然天有不測風云,如今河東,匪患猖狂,便是種田,也種不安穩。我等接下來的重務,便是要放在諸位勛貴和周圍胡人部落首領的身家性命之上。”
裴慶孫聽了,一拍桌子。
“刺史說得對啊,是我急了,我等要緩緩圖之!”
裴慶孫站了起來,走到李爽身邊,大聲密謀著。
“刺史,我知道有一窩賊子,他們干活特別地道。”
“不必不必,找外人不行,這種事情啊,你沒有經驗,不能全部都弄死,先找那些罪大惡極的。”
“為何?”
“罪大惡極的他會刮啊!”
“刺史高見啊!”
王思政就這么尷尬的看著兩個人,感覺他不該在這里,而是該在桌底。
我tm人還在這呢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