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修義想了想,問道:
“郡公是如何說的?”
“他說陳雙熾要造反了!”
“他便是要造反,也……”
薛修義說到一半,忽然明白了。
可接下來,依舊有些犯難。
“可這朝廷的任命是我能決定的么?”
“唐郡公說他可以辦!”
薛修義想起了酈道元的事情,當下,心中有了一層明悟。
“我明白了,他要收多少錢?”
“兩箱金子!”
薛修義咬了咬牙,道:
“送兩箱金子過去!”
——
平陽。
看著面前的兩箱金子,李爽嘆了一口氣。
侯景在旁,問道:
“主公是嫌送了少了么?”
李爽搖了搖頭。
“非也!”
“那主公為何嘆息?”
“只是哀嘆我等忠臣之不易!”
侯景聽完,點了點頭,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悲傷。
“主公為國為民,但為了大局,卻還要受此等腌臜之物,臣有時候想想,都替主公感到委屈。”
“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,剛打了一場勝仗,有功的要賞賜,戰死的要撫恤,吐京、離石等地的胡人還要安撫,各處軍鎮還要安置州兵。你說說,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。”
侯景聽完,湊了上來。
“主公啊,臣聽說最近河東等地的一些鮮卑勛貴非但不體諒主公的難處,他們還私下串聯,說是要向洛陽告發主公,還說主公乃是大奸臣!”
“還有此等事情?”
“正巧,他們都是替朝廷管理解池的。臣在想,與其讓這些奸佞把控解池,壓榨鹽工,貪墨朝廷的賦稅,不如讓主公來管理,將之引入正途。”
侯景說完,又道:
“如此一來,大魏幸甚,天下幸甚!”
李爽聽完,點了點頭。
見李爽如此,侯景道:
“那我去告訴劉蠡升,主公想吃魚了!”
李爽攔住了侯景。
“這事老劉使不上勁。”
“那該如何?”
“得用上一點巧勁!”
——
安邑。
“他大野爽要做什么,做什么!”
一眾鮮卑勛貴聚集在安邑守的府中,怒聲震震。
陳雙熾造反了,聚集了兵馬堵住了渡口。薛修義奉了朝廷的旨意招降,陳雙熾見薛修義來了,立刻就投降了。
然而,事情沒有就此結束。
陳雙熾麾下的部眾都多是蜀人,這些人在河東難以安身,很多人當了鹽工。
這些蜀人干活的價錢,自然要比尋常的河東當地人要便宜。
因此,他們也成了廉價的壓榨對象。
“大野爽說要替那些鹽工伸冤,要查河東鹽池貪墨之事,說陳雙熾他們造反,多是因為貪官污吏迫害的,還說若是不查清楚,恐再激起民變。”
“呸,他還查貪墨,他怎么這么不要臉呢!”
“這事鬧得挺大的,我們該如何?”
眾人冷靜了下來,若是來硬的,他們未必怕李爽。
可如今李爽這一副青天大老爺的作派,他們反而不好辦了。
“派人去平陽告訴李爽,大家都是為了朝廷辦事,這河東沒有奸臣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