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哥何意?”
“郡公若有一日欲伸大義于天下,別忘了告訴老哥一聲!”
說完,李元忠便喝了手中的酒。
“我什么都不說了,都在這酒里了!”
——
“逆賊,這個逆賊!”
廣陽王元深很是憤怒。
他手中握著長樂王元子攸給他的信,看著軍報,嘴唇都快咬出血了。
眼下這河北,南有葛榮,北有杜洛周。
六鎮軍在各州叛亂,葛榮在定州、冀州、殷州、相州等地活動。
可偏偏,李爽所部所在的一百里地內,沒有叛軍活動的跡象。
“大王說得是葛榮?”
“什么葛榮,本王說的是那大野村夫!”
“大王,慎言啊!”
如今元深可謂內憂外患。
不但朝廷之中有人說他要謀逆,便是定州刺史楊津也在防著他。
“平東將軍進入殷州以來,州郡平定,賊寇喪膽,不敢犯之一毫,朝廷那邊很滿意啊!”
“一場仗都沒有打,就能如此,你說他沒有和六鎮叛軍勾結,誰信啊!”
便在元深嚷嚷時,他身邊的幕僚小心提醒道:
“大王,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,還有附近州郡的一些世族,都派了人去李魚川見了李爽。”
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后,元深倒吸了一口冷氣,有些心累。
這個舉動,便是很好的信號。
他不信,但有人信。
至少,表面上是如此。
元深的心中生出了一股巨大的危機感,嚷嚷道:
“長樂王的憂慮不無道理,不能讓此逆賊繼續活在這青天之下!”
這話一出,元深周圍的幕僚都是面色大變。
“大王,三思啊!”
“本王意已決,不必再勸!”
……
一眾幕僚走出了屋子,離得遠了,紛紛嘆息。
“大王這都自身難保了,還想要弄死李爽。”
“我們不能陪他一起瘋,這件事情無論成敗,我們都會變成逆賊!”
“那該如何?”
“將這件事情稟告給定州刺史楊津,如此一來,我們就與此事無關了。”
“就如此辦!”
……
“大王饒命啊!”
元深看著眼前的被一眾甲士押著的屬僚,臉上泛著冷意。
“你們想要將我欲誅李爽之事告訴楊津?”
“大王,如今外面那些人都在傳,六鎮之軍欲擁你為主,當此之時,你要誅殺李爽,不管成不成,再無挽回的余地。”
“既然人人都說本王要謀逆,那本王便謀逆了吧!”
元深的臉色有些病態般的蒼白,他揮了揮衣袖,下達了命令。
“都殺了吧!”
鮮血揮灑,哀嚎聲響起,元深視若無睹,抬首看那一輪清澈的明月,這些日子以來為讒言所迫的內心,第一次平靜了。
“李爽,本王終于懂你的感受了!”
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