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中,李爽和李神軌兩人對坐著,喝得正歡。
李神軌臉上面臉都是紅暈,拉著李爽,便問道:
“天霸,聽說我那一眾弟妹們給你苦頭吃了?”
李爽揮了揮手,道:
“青肫,你還不了解我,區區幾個女人,能奈我何?”
“那是,咱們兄弟當年在洛陽的時候,縱橫調音、樂律兩里各大歌舞坊,什么場面沒見過!”
說著,李神軌問道:
“那你今日還住在我府上么?”
李爽道:
“不是我不回去,實在是與青肫許久未見,心里很是想念。”
李神軌點了點頭,道:
“作兄弟的都懂,天霸放心,我府中若是有人敢泄露天霸的消息,我立馬斬了他!”
兩人喝的盡興,準備各自回房。
李神軌正欲回到自己的房間,就見賀拔允在外面等候著。
“阿鞠泥,你在我房外做什么?”
賀拔允有些猶豫,想要說話,卻說不出來。
“別吞吞吐吐的,有話就說!”
李神軌打開了自己房屋的門,將賀拔允領進了屋中。
賀拔允攙扶著李神軌,坐在了一旁的軟榻上,又給他倒了一杯水。
一杯水喝下去,李神軌的酒意也醒了幾分,看著賀拔允,問道:
“究竟何事?”
“大王可知,如今秦王正在定功策勛?”
“知道啊,侯景那小子不是還很不服,說自己憑什么排在李弼之后!”
李神軌說完,便笑了起來,似乎是想到了侯景那上竄下跳的模樣。
不過,相比李神軌,賀拔允面色可嚴肅多了。
“大王,您麾下也有三千人,當日一路從洛陽打到豫州,又從豫州打到荊州,最終到了關中,皆乃百戰精銳。您雖位尊陳留郡王,可在這長安,這爵位別人不認啊!”
李神軌一笑,道:
“這有什么,別管他人怎么看,我義弟認我這陳留王,我就是陳留王。至于其他,我義弟愿給我就接著,不給我也樂意。”
賀拔允急了,道:
“大王,您是樂意,可兄弟們呢?兄弟們這么多年,跟在您身邊,不離不棄,如今卻是沒名沒份的,您就忍心看著?”
賀拔允的話讓李神軌變得嚴肅起來,經他這么一提醒,李神軌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。
在這關中,他們這三千人沒有編制,雖然如今受著供養,可畢竟不是長久之計。
李神軌喝了一口水,酒意又散了幾分,看向了賀拔允,緩緩道:
“阿鞠泥,在這關中,我們畢竟是外人,又沒有戰功。我就算舔著臉去求我義弟,最多也就求一個立戰功的機會。”
賀拔允一聽,大喜。
“立功就立功,我賀拔允這輩子什么時候怕打仗!沒有一身武勛,怎么在這關中混,兄弟們在外也抬不起頭來!”
李神軌卻是搖了搖頭,沒有賀拔允這么樂觀。
“阿鞠泥,你可想清楚了?”
“大王何意?”
“如今爾朱榮和我義弟翻臉了,賀拔勝、賀拔岳跟著爾朱榮,遲早有一日會與我義弟兵戎相見,你做好準備了么?”
賀拔允面色一變,沉默了許久,最終,握緊了雙手。
“兩軍交戰,各為其主,我又怎能為了一己之私,誤了兄弟們的前程!”
聽賀拔允這么說,李神軌點了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