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道什么歉?怎么了?”
“當時在延安的時候,我再三請求組織上把你撤掉,認為你年輕,情緒高,又沒有敵后經驗,在牛鬼蛇神繁雜的上海容易惹禍,甚至暴露。
請求組織給我們調派經驗更豐富的同志,或者干脆不調派,就讓我和何蕓兩人來上海。
但是到了現在,事實已經證明,組織的眼光完全的優于我。
如果此行沒有你的參與,我們在第一次行動中就變成了日本人的階下囚,后果難料。
那就愧對組織和陳部長的殷切期待,也會讓我自己后悔當時的抉擇。
在這里,顧硯聲同志,我要向你道歉,向你表達我真摯的歉意,是我思維僵化小看了你,也小看了組織的眼光,我會找機會對組織上作出我的檢討,我不應該質疑組織上的決定,同時,我也希望得到你的原諒。”
顧硯聲想想,是有這么一回事,潛伏敵后,帶上當時這個沒什么經驗的大學生,確實像帶個拖油瓶。
關鍵還是去的政府部門,在一堆老油條里,萬一心性不穩露出什么馬腳,那就三人一起玩完。
陸博文當時的顧慮不能說沒道理,甚至可以說是非常謹慎。
就是不相信這個新來的大學生,而他跟何蕓,一起在組織部工作過一段時間,老相識了,自然就信得過的多。
只不過,組織上選擇顧硯聲,確實是考慮過的。
當時陳部長就反駁了。
“心性上,組織上考察了很久,就不跟你說了,跟你說點現實的。
你有從商經歷,那我就問你,你在上海在日偽,沒有一個可靠的消息來源,你覺得你這生意能不能做下去?
你當是去開聯絡站,開個書店呢,你和何蕓搞個夫妻店賺個百八十塊就行了?
當你賺錢賺到一定數字,哪個生意不需要關系,哪個生意不需要人脈?沒有這些,上海日偽的掠奪你們扛得住么?
這是對于第三人必要性的解釋。
然后關于人選,為什么是顧硯聲。
首先是年齡,每一個經驗豐富的潛伏人員,都是在關鍵崗位,輕易是不可能調派位置的。
組織上就算努力把人從別的地方調去上海,你有沒有想過,本身這個人身上就可能藏著危機,那到時候就是連累你們兩個一起被做掉,所有心血全部白費。
派顧硯聲,恰恰是為了你們的安全,背景干凈,在通過日偽部門任用審查的時候,這會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指標。”
反正,當時陳部長這么說,陸博文也就只能這么聽。
心里大概也并不是太認同,不是不認為陳部長的說法,主要是覺得敵后顧硯聲這個新兵蛋子不安全,給人極大的不安。
以至于,他和顧硯聲其實不怎么說得來話,起碼沒到好朋友的地步。
不過現在一道歉,這算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。
主動緩和關系,還是好同志嘛。
顧硯聲微笑,“革命同志,不計較這些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