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常情況下,會長被地檢署帶走后,杜文雁和陳琳應該已經慌了神,很容易聯想到這件事是內鬼干的,看誰都會覺得有問題。
車進的這番話表面上是在諷刺張易,但實際上只是不動聲色地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,并不需要明說,只要輕描淡寫的提一句,慌了神的杜文雁和陳琳早晚會聯想到這上面。
相對于三聯會的人而言,張易這個外人的可信度天生就低了幾分,畢竟他只是最近幾個月突然冒出來的,這種時候不需要任何證據,只要有一丟丟的不信任,對他的懷疑就會被無限放大,再經過一番暗中操作,陷害會長的鍋遲早會扣到他頭上。
這樣一來,車進這個真正的內鬼將會成功排除嫌疑。
即使這個辦法沒有成功,也能不同程度地轉移杜文雁和陳琳的注意力,給車進留下足夠的準備時間。
不得不說,車進是個非常聰明的人,只需要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可以收獲意想不到的結果。
只可惜,他準備坑的人是張易,一個熟知劇情,站在上帝視角的時空穿梭者,早在他之前就把這里面的事情解釋清楚,讓杜文雁鎖定了真正的內鬼。
看到張易的臉色有點難看,陳琳低聲道:“張易,進叔他只是聽到爸爸被抓的消息后著急,所以有些口不擇言,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啊。”
“沒事。”
陳琳還沒反應過來,真正陷害會長的內鬼是車進,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機,張易沖著陳琳笑了笑,然后跟杜文雁對視一眼,朝著早就準備好的汽車走去。
在接下來的時間里,車進并沒有抓住張易的身份做文章,只是一直看著車窗外沉思,也沒有跟杜文雁交談的意思,就像剛才那番話不是他說的一樣。
這下,張易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。
作為三聯會的御用律師,洪律師在得知會長被抓的時候就做好了準備,等到眾人一來,立即出發前往地檢署。
由于身份的問題,洪律師自己進了地檢署,直到半個多小時以后才出來。
洪律師的神色有些沉重,上車之后先是松了松領帶,然后嘆了口氣。
陳琳心里咯噔一下,連忙問道:“洪律師,怎么樣了?”
“檢方手上握有的證據對我們非常不利。”
洪律師嘆道:“光是在會長辦公室里找到的毒品市值就超過兩億,這還不包括在貨柜場找到的那些。同時,檢方手上還握有三聯物流和泰國盤商之間的通聯紀錄,以及往來的進出貨單,證據齊全的程度連我都非常意外。”
“怎么會這樣……”陳琳急了。
張易拍了拍她的手,示意她先冷靜一點,然后望向洪律師:“洪律師,在你以往處理的案件中,如果想要給被告定罪,用得著這么齊全的證據嗎?或者說……你有沒有見過證據如此齊全的案件?”
“沒有!”
洪律師直接道:“說句難聽點的話,這些證據足夠會長死好幾回了,即便是有通天的手段都無法翻身。在我以往處理的案件中,很多證據都是剛剛夠用,從來沒見過如此充足的證據。”
聽到這話,杜文雁的臉色又臭了幾分,如果說之前他還抱有一絲僥幸心理的話,現在已經完全可以肯定,這件事就是車進干的,他是想直接把會長扳倒,讓他沒有絲毫翻身的可能。
杜文雁之所以沒有懷疑別人,是因為這些證據車進都知道,而且除了自己和陳琳之外,只有他能夠自由進出會長的辦公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