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霄派,祖庭。
神霄派的祖庭,坐落于“天雷峰”之巔。
終年云霧繚繞,時有紫電隱現。
山門由兩塊天然雷擊玄石構成,上書“五雷正法”四字,筆鋒如刀劈斧鑿,隱隱有雷紋流動。
門前立有“雷鼓碑”,每逢雷雨,碑文自鳴,聲震百里,震懾邪祟。
山間生有雷音竹,竹身碧紫,風拂過時發出金鐵交鳴之聲。
溪流中流淌的不是普通泉水,而是雷髓液,飲之可淬煉經脈,乃無數雷修夢寐以求的至寶。
主殿之中。
兩位道袍老者,正在對弈,棋盤之上,黑白兩條大龍,殺得難解難分。
執白棋的乃是神霄派的宗主——神霄真君,有著神州第一雷修的美譽。
至于坐在他對面的,則是神霄派的太上長老——玄霆真人。
同時他還有另一個身份,當今太子妃的祖父。
“云昭傳回來的消息,宗主你打算如何處置?”玄霆真人聲音之中,帶著一絲滄桑。
神霄真君手中的白棋,微微一頓,露出沉思之色。
“二月二,龍抬頭,陰天子出世,這是想要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。”
“東宮,也不是安分的主啊!”
神霄真君若有所指,并沒有直接回答玄霆真人的問題。
啪嗒一聲!
白棋落下后,神霄真君話鋒一轉。
“蕭師弟心中的氣,怕是還沒有消。”
“畢竟,蕭師弟就絕峰這么一個成器的子嗣。”
玄霆真人手中黑棋一頓,臉色微微沉默。
他心中當然清楚,宗門與太子再次合作,最大的阻礙,便是蕭無咎。
蕭絕峰之死,始終是橫亙在神霄派和東宮之間的刺。
對于這件事情,最為難的當屬他們祖孫兩人了。
云昭乃是龍吟雷體,需要借助大乾鳳氣,鎮壓體內陽氣。
于公于私,他都希望宗門和東宮,再續前緣。
“蕭師侄心中的委屈,老朽也明白。”
“只是,陰天子乃宗門欽定護法神,萬年大計,容不得以私代公。”
玄霆真人心中也有私心,只不過他的私心和宗門的公心,并不矛盾。
因此,他句句不提自己的私心,卻句句都有自己的私心。
神霄真君眸子微動,玄霆真人為何勸說得如此積極,他心知肚明。
事實上,接到澹臺云昭的消息后,他壓著沒有做出決定。
這一切,都是為了給蕭無咎看。
若是宗門迫不及待地和東宮破鏡重圓,這讓蕭無咎心中如何想?
即便從一開始,神霄真君就打算與東宮再續前緣,那也要先壓一壓,給蕭無咎一點面子。
不過,光是這點面子,還不夠擺平蕭無咎。
至少,要有點貨真價實的補償。
神霄真君沉吟一下,面露為難之色。
“此事,難啊!”
“蕭師弟為宗門立下汗馬功勞,不能寒了他的心。”
玄霆真人聞言,頓時明白了神霄真君的意思。
不能寒了蕭無咎的心。
也就是說,只要蕭無咎心中的氣理順了,與東宮合作,自然水到渠成。
同時,玄霆真人也知道,神霄真君在隱晦地提醒自己。
對蕭無咎的補償,多半需要自己出力。
“不知蕭師侄想要什么補償?”
“蕭師弟手中,有一枚雷淵鎮邪令。”
“只可惜,蕭師弟機緣不夠,得到雷淵鎮邪令數十年,數次與雷淵擦身而過。”
五雷天尊開辟的雷淵,隱遁于虛空之中,不停游走。
只有在雷暴之時,才會顯露出一絲氣息。
只是,天下之大,同時雷暴的地方,不在少數。
因此,即便有人得到雷淵鎮邪令,滿世界地尋找雷暴,也得碰運氣。
運氣好的,可能第一次就碰到了。
運氣不好的,像蕭無咎,幾十年竹籃打水一場空。
神霄真君知道蕭無咎對于雷淵,有著很深的執念。
怕也就只有雷淵,才能撫平他的喪子之痛。
想到這里,神霄真君語氣頓了頓。
“師叔你與天遁真君有舊,還勞煩師叔你請天遁真君出手,為蕭師弟算一卦。”
“等蕭師弟去了雷淵,自然沒有心思管東宮的事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