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伊大人言重了。本宮被禁了足,此番回宮,不會踏出宮門半步。”宋悅笙稍稍退了半步,拱手朝他行禮,“晚宴那天希望伊大人多多費心。他不能被史官們記錄,成為史書上那種昏庸暴君,被后人隨意閑談。”
他們站在門口,門內的人自然聽得見他們的對話。
伊栩一怔,訥訥地說了句:“貴妃對陛下真是……情深義重。”
宋悅笙但笑不語。
星海里,藍麻雀喝著總部特飲,望著大屏幕上深信不疑的伊栩,憐惜地替他刻了一個小木牌。
可憐的人類啊。
又一個被悅姐唬住的人。
小木片上的人臉歪歪扭扭,藍麻雀也不精雕細琢,看了一眼,隨爪丟進了透明亞克力盒子。
亞克力盒子上貼著一個封條。仔細一瞧,紅筆寫了幾個大字——
受害者聯盟。
“你……”
感到被忽視的葉鶴游剛說一個字,卻又想到自己沒有立場問她,懊悔地嘖了聲。
“怎么?小葉將軍想護送本宮回宮?”
葉鶴游反問:“你在請求本候?”
沒想到這么快就能徹底擺脫。
不對。
簪子都被他扔了,哪里來的承諾?
都怪她這張臉,害他一時忘了。
“于禮不合,本宮又不是勾欄女子,怎么可能請求小葉將軍做這等有損名聲的事。”宋悅笙笑了笑,然后又看向伊栩,“一切有勞伊大人了。”
說完,宋悅笙一瘸一拐地離開了。等她走到沒人的地方,再將左腳的鞋子脫了。
此時的巧月被人攔在御書房外,無論怎么求情,守衛都不放她進去。
不離開,擔心一直見不到陛下。
離開,她不知道在哪里找娘娘。
突然,她瞥見往外走出的人影,連忙揮手。
“娘娘,你有沒有哪里受傷?”
“抓刺客有禁衛軍,娘娘,您下次別做這么危險的事了。”
“娘娘,刺客的目標是陛下嗎?您怎么從這里出來?”
……
巧月嘰嘰喳喳,連氣都不喘,接二連三問了很多問題。
須臾,她瞬間反應過來,催促著宋悅笙快些回宮。
娘娘穿得單薄,如果不趕快喝碗姜湯,泡個熱水澡,一定會生病。
御書房這邊。
伊栩看了眼書房,又望了眼生氣離開的葉鶴游,搖了搖頭,也離開了。
祭祖之事又要延到明日商議了。
另外,文蔓對蕭歸熙的影響群臣有目共睹,沒有人會在除夕那晚觸犯龍顏。
但宋悅笙不惜拿對蕭歸熙的感情騙他,莫不是從什么地方聽到風聲,有人要在那天謀劃什么?
看來要重新檢查一遍了。
在氣頭上的葉鶴游走著走著,又走到了翠麗宮門。
那枚玉蘭簪子還孤零零地待在原地。他瞥了眼,迅速扭頭。
宋悅笙怎么能和文蔓蔓相比!
文蔓蔓不拒絕,是因為……因為……
可惡!
葉鶴游狠狠錘了一下梧桐樹。
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宋悅笙說的“于理不合,又不是勾欄女子”,一個為文蔓蔓推脫的合適理由都想不起來。
葉鶴游握了握拳,走過去,將那枚簪子撿了,塞進袖中。
留著大黃撓癢。
似乎生怕被人看見,溜煙似地快速跑開了。
“李太醫……”
翠麗宮宮門之后,小廝欲哭無淚。
怎么一連兩天被他撞見殺頭要命的東西。他明天絕對和小劉換班,不跟著李太醫來翠麗宮醫治琪貴人了。
“同昨日一樣,走吧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