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悅笙胡亂拆著頭上的發簪。
然后脫鞋。
上床。
蓋被。
一氣呵成。
動腦子很累人。
她只想睡覺。
完全沒在乎盛光霽在沒在。盛光霽從下棋開始眉頭就沒有舒展過。
現在更是。
就這么睡了?
一點兒防備心都沒有?
盛光霽走過去,從懷中拿出一柄短刀。
聽說人類女子特別看重自己的長發。
如果一覺醒來變成了短發……
哼。
誰讓你贏那么多局!
盛光霽俯下身子,輕輕地抽出短刀。
就在此時。
宋悅笙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她轉過頭。
一雙漆黑的眼睛冷冷地盯著他看。
“你、你沒睡著啊。”他咬了下舌尖。
見鬼了。
怎么會覺得她可怕。
宋悅笙捏著眉心,把他的手甩開。
“再有下次,我直接拿刀捅你。趕緊走。”
她翻了個身繼續睡覺了。
如果盛光霽能聽話就不是他了。
他認為被抓到是因為時間太短,宋悅笙還沒睡著。
只要等她熟睡就一定不被發現。
盛光霽倚靠在了床邊。
手里拿著刀。
準備等會兒下手。
他對人類的了解全都來自段冷霜。
一個時辰后陷入熟睡狀態,誰叫都不醒也是聽她說的。
但盛光霽忽視了他找到宋悅笙的時辰。
七八局五子棋下完后就到丑時了。
他也忽視了下棋很費精力。
不一會兒就睡著了。
他是被凍醒的。
窗戶半掩著,透出一絲絲涼意。
小風嗖嗖的。
扭頭一看。
宋悅笙把自己裹成了個只露腦袋的粽子。
長長的睫毛垂落。
唇是自然的紅。
像櫻桃。
這么一看……
她長得挺好看的。雖然還是比不上狐族。
盛光霽鬼使神差地伸出手,想要戳一戳她鼓鼓的臉頰。
而在他碰到她肌膚的瞬間。
宋悅笙又睜眼了。
她利落地抓住他的手腕,然后從枕頭下面拿出一枚匕首。
“疼疼疼疼疼。”
宋悅笙覺得聲音耳熟。
她準備落下的匕首停在了半空。
仔細一瞧。
好嘛。
又是盛光霽。
她看了眼微亮的窗外,疲憊地放開他。
“我不是讓你走了?你這一晚上干嘛呢?”盛光霽不可能說實話。
前段時間,那么多獸人抓她一個全都被她反殺。
他一個人更不可能對付不了那把弓。
于是。
他趴在床邊,抬著腦袋。
媚眼如絲地勾著她。
“當然是想與宋宋纏綿啊。可你們人類總說兩情相悅,所以我就準備等你醒來再問你啊。”
他沒有等來往日的厭煩。
而是被宋悅笙挑起了下巴。
她的拇指指腹摩挲著。
卻在不經意間碰到了他的唇。
轉而移開。
然后又碰到。勾的人心癢。
“纏綿啊……洗漱結束再做你想做的事。”
“好不好?”
屋內不算亮。
宋悅笙的聲音有些輕。
面容在光影交錯中被披上了一層柔紗。
盛光霽被晃了眼。
不僅是容貌,還有唇邊時不時傳來的觸感。
他的呼吸亂了。
喉結上下滾動,緩緩吐出一個字。
“……好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