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柏詡晚一會兒說他不會再想這件事,她就不管他直接睡了。
每個人的耐心不一樣。
突破她的臨界值,哪怕過去對她再好,也會大大降分。
柏詡可能真聽進去了。
第二天便恢復成原來的模樣。
有說有笑。
他心思簡單,宋悅笙看得出來他沒說謊,所以隨他跟著。
不找零件還有很多事可以做。
早上逛賭場賺快錢。中午去茶樓聽說書,順便打聽信中提到的宋家。
因為柏詡身份的特殊性,所以兩人都戴著面具。
旁人問起,宋悅笙便編造了臉上有疤,不愿露面的謊言。
她說得委屈,能激發同理心。
然而,無一例外,只要提到“宋家”二字,他們就轉移話題。
宋悅笙想找人打聽元曦的經歷都打聽不到。
柏詡緩緩穿過熙熙攘攘的市集,手中緊握著一支精心挑選的糖葫蘆。
他步伐輕快,帶著幾分孩童般的雀躍,走向不遠處坐在青石臺階上的宋悅笙。
坐下時,柏詡特意選了個不會擋到她視線的位置。他把糖葫蘆遞給宋悅笙,身體微微側向她,輕聲試探道:“你是想找這里的爹娘嗎?”
宋悅笙搖了搖頭,語氣平靜地說:“他們已經離世了。”
柏詡聞言,眉頭微蹙,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。但他沒有立即追問,而是選擇用更柔和的方式探尋:“你怎么知道?”
他的聲音里多了幾分小心翼翼,生怕觸碰到她內心的傷口。
“我曾外祖母是一個很厲害的人。”
宋悅笙把面具往上掀開,只露出嘴巴。
咬下一顆。
嘶。
酸得牙疼。
他該不會是被騙了吧。
柏詡誒了聲。又是她。
宋悅笙的曾外祖母到底有多少秘密啊。
即在此時,他聽到她說。
“晚上我要去花樓,你去嗎?”
本世界的青樓很獨特。
樓里不僅有女子,還有男子。
也包括只賣才藝的男女。
獸人和人皆有。
但進去花錢的很少有人族。
宋悅笙見他不說話,繼續說:“那地方打探消息一絕。”
他們見過很多人。
只要錢足夠多,不愁撬不開他們知道的內容。
這也是為什么她早上去了賭場。柏詡不高興地捏她的臉:“宋悅笙,這就是你說的喜歡?”
“我沒有與那里的人發生關系的打算,至于喜歡……”
宋悅笙頓了頓,直視著柏詡的眼睛。
“對我而言,喜歡不是一個人。對我好的人,我基本都喜歡,也喜歡好吃的食物……柏詡,你想知道哪一種?”
來了。
渣女發言。
藍麻雀趕緊暫停小屏幕上的影視劇,激動地望著大屏幕。
不管看多少次,它還是對悅姐這種宛如直白告訴對方,自己不會只喜歡他一個人的發言,感到佩服。
過往世界的男主都是自我消化,接受得也很快。本世界男主會怎么做?
會不會把悅姐關起來再綁起來……
藍麻雀吃著薯片。
它絕對沒有幸災樂禍。
主要是沒見過。
然而。
藍麻雀又看到了相似的畫面。
柏詡愣住了。
眼底的光芒瞬間黯淡下去。
他的心像被一塊無形的巨石壓住,沉悶得讓他幾乎窒息。
那股不適感從胸口蔓延開來,逐漸侵蝕著他的每一寸神經,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難受與無力。
柏詡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,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,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暫時緩解內心翻涌的波瀾。
他怒視著瞪她:“宋悅笙,你太壞了!從今以后,你愛去哪兒去哪兒,我絕不會再找你!”
突然,他伸出手一把奪走了她手中的糖葫蘆。
“我買的!”
話音剛落,柏詡猛地低頭,朝她手上咬了一口,然后頭也不回地跑走了。
星海里。
藍麻雀只感覺心臟突上突下的。
嚇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