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兀的兩道腳步聲,在寂靜的環境里顯得格外明顯。
宋悅笙不動聲色,故意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,同時悄悄伸手,拔下頭上那支陸敘言送的簪子,又佯裝不經意地往別處走了幾步。
緊接著,她猛地停下腳步,憑借著對方停下腳步的大致方向,毫不猶豫地將簪子用力甩了出去。
只見那簪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弧線,穩穩地扎進了旁邊的柱墻之中。
宋悅笙厲聲威脅道:“朋友,再跟著我,下次這簪子可就扎在你身上了。”
然而,話音剛落,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柱子后面緩緩走了出來。
江遇年臉色陰沉得可怕,手里還拿著一個肉色的不明物體。
他走到柱墻前,伸手拔下扎在上面的簪子,一步步朝著宋悅笙走來。
隨著距離越來越近,宋悅笙終于看清,他手里拿的竟然像是一張人皮面具。
宋悅笙試探性地問道:“你……想偽裝后偷襲特調局?”
“你謀殺親夫。”江遇年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委屈。“欸?”
江遇年走到宋悅笙跟前,將簪子塞回她手里。
觸碰到她冰涼的手指,他下意識地出聲關心,把剛才的質問念頭又給拋出去了。
“你被鎖在冰窖里了?”
宋悅笙很快意識到是手鏈的作用。
她點了點頭:“差不多吧。”
江遇年上下打量著宋悅笙,確認她平安無事,這才開始陰陽怪氣起來。
“笙笙,遠水救不了近火。你可倒好,偏要和大家反著來,調遠水救火。”
宋悅笙回答得理所應當:“你來不方便。先不說你的身份,單說讓陌生人來特調局,你照樣會上通緝名單。”
“特調局沒有這樣的事例,加上抓住你后調查發現身份……離開無望嘍。”
“我雖然能打得過很多人,但一人沒辦法對抗整個特調局。”
江遇年輕哼一聲,心中醋意越來越濃烈。
他捏著宋悅笙的臉,表達不滿:“承認吧,笙笙,你就是偏心他。”
江遇年頓了頓,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,聲音也不自覺地低了下去。
“笙笙,陸至嶠做了什么讓你這么愛他,愛到竟然連替身也偏心?”
“吱。”
就在這時,一陣尖銳又刺耳的緊急踩剎車聲毫無征兆地響徹在空曠的車庫里,打破了兩人之間略顯僵持的氛圍。
宋悅笙和江遇年同時轉過頭。
只見不遠處,停下一輛車,車玻璃上倒映著車庫里昏黃的燈光,隱隱約約能夠瞧見車內有兩個人影。
宋悅笙掃了一眼便收回視線,繼續說:“我不愛陸至嶠也不愛陸敘言……”
她還沒說完,江遇年像是被什么刺痛了神經,猛地伸出手,一把捂住了宋悅笙的嘴,動作急切又帶著幾分慌亂。
他緩緩垂下眼睛,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,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哽咽:“我知道了,以后不會再問這種問題了。”
隨后,他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,神色變得嚴肅起來。
“但是笙笙,即使你煩,我還是要提醒你。沒有人會愿意當別人的替身,他姓陸的絕對有問題。”
宋悅笙沒回應,反而拿開他的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掌,說:“小魚,有件事想拜托你幫忙。”江遇年看到她這樣,眸光一暗。
笙笙。
你還是偏袒他。
江遇年越想越覺得委屈,抓住宋悅笙的手腕,頭微微低下,在她的手腕上輕輕咬了一口,用其他事抱怨。
“再和我客氣,我就咬出血。”
像是知道是空有威脅,宋悅笙沒在意地笑笑。
“我一會兒發給你我媽的設計室地點,你先去幫我看看她現在怎么樣。我朋友說她一個月前磕到了腦袋,你幫我去打聽打聽是不是落下來了后遺癥。”
她瞥了眼他手里的人皮面具。
“用其他容貌。你這張臉打聽,我媽可能會顧及到我曾經帶你去陸奶奶壽宴,不肯和你說實話。”宋悅笙不放心地又叮囑一句:“別亂說。尤其是和我的婚姻有關的事情。”
“哦。”
江遇年的眼神微閃,怎么看都像是在動“壞心思”。
宋悅笙微不可聞地嘆氣。
只要他不捅出大簍子,她就有辦法圓過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