瓦當的小腦袋忙忙碌碌地四處張望。
不知道在忙些什么。
宋悅笙輕輕敲了下貓腦袋:“你就聽不懂吧,我遲早會知道所有事。”
有人。
她抬眸望去。只見蘇漾正朝著這邊走來。
他來做什么?
蘇漾走到近前,目光落在宋悅笙身上,開口說道:“你倒是悠閑,知道殺自己的人是誰,竟然這么久都沒有行動。”
宋悅笙手指輕輕撫摸著貓腦袋,不緊不慢地回應:“想不到律法司的法務官,竟然會威脅在黑市討生活的人,這算不算知法犯法呢?”
蘇漾聞言,眸光微微一閃,又向前邁了一步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說的是誰?”
宋悅笙瞥了他一眼,語氣平淡:“大家都知道楚曜和葉欲珩的事是一場戲,把他們排除在外,不就只剩下一伙人了嗎。”
“一出戲。”
蘇漾低聲呢喃著這三個字。忽然他輕笑一聲,說道:“好吧。我承認,我是從黑市的一個小伙那兒得知的。花了三百青瓷塵,他就全都說了。”
宋悅笙的眼中帶著幾分敷衍,看著蘇漾:“蘇大法務官,我現在可沒興趣陪你演挑撥離間的戲碼。”
蘇漾挑眉:“你這么相信黑市的蟑螂,不會為了錢出賣你?”
“我看人一向很準。”
蘇漾又上前一步,在宋悅笙面前俯下身子,將臉湊近她,嘴角含笑問道:“那你看看我,是什么樣的人?”
宋悅笙毫不避諱地直視著他的眼睛,直言道:“弱一點兒的笑面虎。”
說完,便從吊床的另一側翻身下了床。
“弱?”
蘇漾伸手扶了扶金絲眼鏡,鏡片后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暗光。
宋悅笙見狀,好心解釋:“喏,就像你現在這樣。如果你想表現得人畜無害,最好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露出馬腳。”
“我們第一次在批發市場見面的時候也是如此,你誤把我當成宋樂,在還不了解我擁有雙重區域居民身份的情況下,就露出了攻擊和危險的一面。這可與你蘇大法務官平日里對外宣揚的溫和形象不符啊。”
想起聽到五十層那些人說的蘇漾是迄今為止最不與人動怒的法務官,宋悅笙就想笑。
蘇漾這點演技,也就只能騙騙那些涉世未深,沒怎么見過他的人。
要是他能演得再到位一些,從小在蘇家的日子恐怕會好過許多。
念在蘇漾之前并沒有怎么針對過自己,宋悅笙在離開前,多提醒了一句。“你最好改掉扶眼鏡的習慣。外表確實會給人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,但習慣騙不了經常相處的人。”
“瓦當,走了。買菜團子。”
“喵!”
本想臥著睡覺曬太陽的瓦當,聽到這句話,“噌”的一聲躥了出去。
蘇漾呆滯在原地。
宋悅笙的一番話讓他想通了很多事。
他終于明白,蘇家那些人為何總能知曉他的謀劃,為何這幾年他應對起來愈發艱難。
他下意識地又想去扶眼鏡,手剛抬到一半,忽然想起剛才宋悅笙說的話,又趕忙將手放了下來。
蘇漾望著離開的一人一貓。
宋悅笙。所以你是高級一些的笑面虎?
蘇漾不禁彎起了嘴角。
如果是這樣,他不必再籌謀把她帶到宋樂面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