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非為了答謝狐族族長當年的救命之恩,不想讓僅剩不多的狐族子民遺留在外,我根本不用告訴你這件事。”
黑袍男子冷笑一聲:“你以為你師父是真的對你好?她不過是利用你,掩蓋她當年的罪行。若不信,大可以去查。人族多貪婪,聽到狐族至寶,怎可不動心?”
絳緋手中的酒壺“啪”的一聲摔在地上。
一時間,酒液四濺。
他猛地站起身,眼中閃過一絲殺意:“你胡說!”
黑袍男子不為所動。
“是不是胡說,你心里清楚。你繼續自欺欺人,只會讓你爹娘的在天之靈不得安息。”
絳緋的拳頭緊緊握起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。心中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,燒得他幾乎無法呼吸。
他怒吼一聲,揮手一道紅光朝黑袍男子襲去。
黑袍男子輕松躲過,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:“你連面對真相的勇氣都沒有,又如何為你爹娘報仇?”說完,他身形一閃,消失在夜色中。
絳緋站在原地,胸膛劇烈起伏,眼中的怒火逐漸被痛苦與迷茫取代。
他想起師父對他的好,想起她為他補靈果、教他劍法、為他準備生辰禮物的點點滴滴。
可他也想起爹娘一路保護他的畫面,想起那些謠言,想起芍藥精欲言又止的神情。
“師父……你真的騙了我嗎?”
絳緋低聲喃喃,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。
竹林某處,黑袍男子已經恢復了原樣,露出一張清麗的面容。
她正是宋悅笙,此時正腳步輕快地走在林間小徑上。
藍麻雀有些不忍心。
它說,「悅姐,這個好歹是你第一個徒弟,這樣對他真的好嗎?萬一他是男主,還是女主機緣……」
「這不更好嗎。殺了自以為的仇人,得知真相后的懊悔會升到極致。倘若他是女主機緣,他日再遇,我就相當于多了一把指哪打哪的刀。別忘了,我動不了男女主。」
藍麻雀還是擔心,「但是悅姐,我覺得他會在知道是你故意散播謠言,讓他殺你后,真的會痛下殺手。就算不殺,也不可能指哪打哪。」
宋悅笙勾唇輕笑。
「沒有你說的這種可能。失而復得的喜悅和憂慮,會碾壓其他所有情緒。與其擔心往后的絳緋不聽話,麻雀精,你還不如擔心我會被他用非法手段困住。」
「啊?」藍麻雀驚訝。
宋悅笙沒有再多說什么。
人的情感本就難以說得通,更別提對一只麻雀精解釋了。這天之后,絳緋與宋悅笙表面上依舊維持著以往的師徒關系,但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悄然發生了變化。
絳緋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審視與懷疑。
宋悅笙則依舊從容淡定,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。
直到系統規定時間的一周前晚上。
謠言傳得越來越厲害,宋悅笙找芍藥精把留影石交給她,還叮囑必須在她出現意外后才能交給絳緋。
芍藥精以為是死前留言,沒有接,而是安慰道。
“月姐姐,絳緋不會相信那些謠言的,你別把遺言交給我。”
宋悅笙輕笑:“不是遺言,我可以現在給你看看。”
她目光警惕地掃過四周,確認四下無人后,抬手施法,留影石中立刻浮現出一段帶有聲音的畫面。
過了一會兒。
畫面消散,留影石的光芒黯淡下來。
芍藥精呆呆地看著留影石,努力消化著剛才看到的內容。
她喃喃道:“原來是這么一回事,月姐姐,你……”
宋悅笙迅速抬手,示意芍藥精噤聲。
她低聲說道:“有人來了。”
然后。
她喚出佩劍,劍尖直指右后方的竹林。
“叮——”
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在竹林中回蕩。
緊接著,一道紅色的身影從竹林中走出。絳緋握著劍,聲音低沉,帶著幾分壓抑的怒意。
“師父,你還是沒有什么想和我說的嗎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