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悅笙看向她:“青鸞,是天后有什么要緊事?”
“是……云渚上神。”青鸞壓低聲音,“總之,請您先跟我去天后寢宮。”
宋悅笙點了下頭:“好。請稍等一下。”
青鸞這才注意到了旁邊的“小仙娥”。
“這位小仙娥是……”
宋悅笙頭疼地捂臉:“她宮里的上仙請她來送禮物,這一千年來有很多新的上仙。我不認識,也不想收,正準備讓她拿走。”
青鸞笑道:“大家也都是崇拜上神您的名號。”宋悅笙擺了擺手,然后走到夙離面前。
她抹了下臉上的血,在夙離驚愕的目光中,將拇指按在他臉頰上,劃出一道血痕。
“我剛才施法的化形術沾了我的血,沒有這個引子,你解不開。”
宋悅笙說完后退半步,眼中寒芒乍現,小聲威脅道。
“世人常說「事不過三」。夙離,這是我放走你的第二次,沒有下次。”
最后一句話像一把冰刃刺入夙離耳中。
他看著宋悅笙隨青鸞遠去的背影,白裙在云海中若隱若現,恍若一場即將消散的夢。
指尖撫過臉上未干的血跡,夙離忽然笑了。
宋悅笙的血在他指腹下微微發燙,與魔族冰冷的血液截然不同。
他運轉魔力,周身泛起暗紫色光暈,身形逐漸恢復原狀。
有一有二,便有三四……
根據這幾日打探到的消息,神族歷劫后鮮少會遺忘人間記憶,但無論忘與不忘,都會有情感上的習慣。
夙離望著那道身影勾唇輕笑。
霜華。
你也不例外。
但也因此會產生新的麻煩。
云渚……還有那只狐貍……
呵。
夙離施法解除化形術后,便有目的地朝著一個方向走去。
一刻鐘后,天后寢宮。青鸞沒有通報,便直接帶著宋悅笙來到了內殿。
內殿的院子里沒有一個人。
宋悅笙眼眸低垂。
恐怕發生了不小的事。
“霜華上神,天后在里面等著您呢。”
青鸞推開門,做出了一個“往里走”的手勢。
宋悅笙問:“你也不能聽?”
青鸞一笑,說得很模糊:“很多事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上神,我也是很惜命的。”
聽到這句話,宋悅笙也就不為難她,直接走了進去。
徑直越過一道拱形屏障,又來到一個小院子,往左拐又穿過屋內屏障,直走到盡頭才真正走到天后的寢宮。一進來,宋悅笙就察覺到了異常的氣息。
檀香中裹挾著腥甜,蓮香里摻雜著腐朽。
她心頭一緊,廣袖中的手指下意識掐了個訣。
難道……
宋悅笙腳步加快,繡著冰紋的裙裾在玉磚上掃過,發出細微的沙沙聲。
寢殿里。
天后正在施法,九鳳金冠下的額頭布滿細密汗珠,平日里端莊的容顏此刻顯出幾分疲態。
而在殿中央,一個男人正席地而坐。
周身纏繞著黑、白、綠、紫各色氣流,如同毒蛇般在他衣袍間游走。
那是云渚。
他雙目緊閉,唇色慘白,脖頸上青筋暴起,顯然在極力壓制著什么。那些彩色氣流每纏繞一圈,他的臉色就灰敗一分。
這就是非原主爹娘的血脈常年鎮守天隙淵的后果。
——被天隙淵存在的各種邪氣侵染,最終墮落成邪魔。
天帝肯定也和天后說了,他想讓她每隔一段時間凈化云渚的事情。
但宋悅笙只會做這一次。
她雙指并攏,寒光閃過,右手掌心立刻綻開一道血痕。
殷紅的血珠浮空而起,在法術牽引下化作細線朝云渚飛去。
“天后,請您立刻收起法術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