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無事,你們下去吧。”
天后的聲音里充滿了悲傷。
她和天帝好像……錯了。
他們以為云渚從不主動找霜華,便沒什么感情,可既是姻緣星辰定下的情劫,又如何逃得掉?
凌霄殿內。
天帝得知天刃殿燃燒的大火來自天廚后,便完全不相信能把一個神燒成灰燼。
于是找來司祿星君立刻展開溯源鏡。
只見鏡光籠罩著那堆骨灰,漸漸浮現出宋悅笙生前的影像。
“確是霜華上神無疑。”司祿星君額頭沁汗,“神魂俱滅,再無轉圜。”
天帝盯著鏡中漸漸消散的身影,指節捏得發白。
霜華那個性子簡直和她娘那只霜妖一樣!
一旦覺得沒勝算,便以死明志。
當年的天隙淵便是如此。
現在最要緊的是,云渚若被天隙淵的邪氣侵染,日后將會出現大亂。
但解決這件事的神已經不在。
“誰?”
天帝警覺地揮手施法。
無人在。
……
“滾開!”
云渚一揮手,銀甲天兵如落葉般四散飛出。
他指尖凝著刺目的神光,一步步走向那座矗立在天規臺上中的巨碑。凌霄殿中聽到的對話讓他的手腳發軟。
但隨著他的前進,步伐逐漸穩健,眸中閃過瘋魔之色。
──只有天律碑可以令神族復生。
他望著上面流動的天規,眸色一暗,開始施法,準備取出神骨。
霎時間。
風云驟變。
“報──不好了天帝,外……外面天色大變,好像是天律碑的方向……”
凌霄殿外的天兵們注意到異象,趕緊跑進去通報。
司祿星君聞言,拱手道:“天帝,此事重要。先解決此事,再論何人污蔑的霜華上神。”
天帝的臉色愈發陰沉。
“孤知道。”而在天律碑旁,云渚的指尖剛要落下,身旁突然傳來一聲輕笑。
“云渚。”
這個聲音讓他渾身血液都凝固了。
他抬頭,看見宋悅笙好整以暇地靠在碑座上。
發間還沾著些許草木清香,哪有半點被焚燒過的痕跡?
“你…...”
“假死而已。死掉的那個是和我相同身形的早已死亡的人間女子,我每日為她灌輸自己的法術,這才能瞞天過海。”
她走過去,把云渚抬起的手放下,“修改天規付出的代價太大,你不必把性命浪費在這里。”
“但你值得。”云渚的指節驟然收緊,掌心相貼處傳來灼人的溫度。
宋悅笙抬眸,撞進他眼底那片暗潮洶涌的執念里——那目光燙得驚人,像是要把她的模樣烙進魂魄。
她感覺到脊背竄上一陣寒意。
她從未見過云渚這般…...瘋魔的表情。
云渚摩挲著她的掌心,道:“是因為早知道有人陷害,你才這樣行事?”
“不算是。”
宋悅笙回答,“九重天太壓抑了,處處都是規矩。昨日不死,來日也會死。我還是回人間,做我的林中仙比較好。”
云渚一愣。
“我的記憶恢復了。”宋悅笙笑著說。
“若我說……”云渚忽然扣住她后頸,額頭相抵,“霜華,我一定護你周全,你可愿意留下?”
“不愿意。”
宋悅笙回答道很快。
她說:“你護我,無非是嫁人,用你天帝之子的身份,但我此生不愿意踏進婚姻的墳墓。而且,你并不知道想讓我半死不活的人是誰。”
后半句似乎是意有所指。
云渚沉默片刻,終是說了句:“但你身上的神族清氣能找到你。”
宋悅笙勾唇一笑:“那你現在可察覺到了?”
云渚這才驚覺她周身清氣竟已消散無蹤。
他還想說什么,卻聽見她說。
“有人來了。”
宋悅笙從他的手中掙脫開來。“若你真為我好,云渚,別告訴任何人我還活著。”
“當然……”宋悅笙話鋒一轉,挑眉笑道,“你說也沒事。我也想看看神族到底怎么找一個沒有清氣纏身的人。”
“想找我,便去泫露林,有妖會告訴你怎么找我。”
“走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