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渚閉了閉眼:“帶路。”他忽然覺得可笑。
霜華逃離九重天的原因,他大概猜到了。
可是為什么?
她明明…...從未有過半分不臣之心。
且不說天刃殿偏遠,單說妖王和魔尊在她的法術隱藏下,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。
“今日之事——”天帝的聲音裹挾著威壓掃過全場,每個字都重若千鈞,“若讓孤聽到半點風聲…...”
“臣等謹記!”
處理完天律碑之事,天帝徑直詔天緣殿司主入凌霄殿。
司主跪伏在地,冷汗浸透后背。
他看見天帝的龍紋靴尖在自己眼前停駐,聽見那個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壓下:“霜華的姻緣星,可還在?”“回陛下…...”司主喉結滾動,“已經湮滅。”
“湮滅?”天帝眸光一暗,“那云渚的情劫…...”
“情劫與姻緣星無關。”司主額頭抵地,“但星象顯示,云渚上神確已度過此劫。”
“帶孤去看他的命星!”
天緣殿深處,入凡鏡映出浩瀚星海。
司主顫抖著掐訣,鏡中星河倒轉,最終定格。
只見一顆璀璨星辰高懸中天,光芒熾烈如旭日東升,其勢銳不可當,足以見得情劫已度過。
然而一縷縷黑氣如絲如縷般地纏繞命星。
雖不濃烈,卻如附骨之疽,揮之不去。
“這是何物?”天帝聲音驟冷。
司主面色一變,當即跪下,顫聲道:“陛下恕罪!此乃……墮魔之兆。”
“墮魔?”天帝眸中寒光乍現,“云渚乃天界上神,怎會有墮魔之兆?”
司主額頭抵地,冷汗涔涔:“命星黑氣,未必代表已成魔,只是……心魔漸生,若放任不管,恐生變故。”
天帝沉默良久,他想起云渚站在天律碑前的眼神,想起那句“霜華為何非死不可”。
云渚對霜華的情,竟已深至墮魔的地步?
他忽而冷笑:“心魔?他倒是藏得深。”
司主不敢抬頭,只低聲道:“若及時化解,黑氣自會消散……”
天帝未再言語,轉身離去,背影森冷如鐵。
司主重重地長嘆。
霜華上神的隕落卻是帶來了另一個災難。
此番異象,神族日后怕是不得安寧。與此同時。
宋悅笙從天隙淵回到了人間妖魔交界之地。
此刻的人間已經是傍晚。
她抬眸,便見兩道身影立于不遠處。
夙離一襲墨袍,冷峻的面容上帶著幾分不耐。
而絳緋紅衣似火,一言不發,卻在看到她的一瞬,眉眼含笑。
「悅姐,加油!這是你的桃花債!」
宋悅笙:……
麻雀精真是和她混熟了,要按以往,怎么會說這種調侃的話?
“終于舍得回來了?”夙離冷哼,語氣不善,“你倒是多情,眼巴巴地告訴別人你假死的計劃。他是生是死和你有什么關系?”
當然有!男主死,她就得賠命。
宋悅笙卻是一笑:“凡人講究命數,神族講究因果。我與云渚有因在先,那么,果……勢必由我解決。倘若我不告訴他,他所做的行為會反應到我身上。到時候是生是死說不好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