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無論見多少次,小悅,我還是想說,你真的太厲害了!他們兩家確實有這樣的想法。”
說到此處,桑晚面露擔憂。
“小悅,我說這些是想說要不咱把定金退了?咱們違約在先,多賠付定金的10%也沒事。你以身犯險,牽扯進這么大的事情里,毀壞的不止是名聲。像他們那樣的家世,不是咱們能惹的起的。”
宋悅笙轉著手中餐刀,嘴角勾起一抹弧度:“不試試,怎么知道惹不惹得起呢。”
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疑似女主。
不管怎么說,總要接觸一下,探探風聲。
桑晚咽了咽口水,叉子差點兒落地。
她看著好友漫不經心地把玩餐刀,刀面反光掠過脖頸時,忽然想起三年前初見的那個雨夜。
——宋悅笙也是這樣笑著,把欺負她的混混一個個踹進污水坑。
桑晚緩了緩,繼續說著最近宋悅笙因閉關學習而錯過的各種事情。
商人總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。
裴家公司網站雖然難了些進攻,但小悅救她于水火,她會盡自己的力量幫她。
與此同時。
四樓包廂內,水晶吊燈的光暈在鎏金餐具上流轉,映出一室虛偽的和睦。蘇郁棠垂眸淺笑,指尖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,一副溫婉淑女的做派。
可若有人細看,便能發現她眼底的厭倦。
裴昭野靠在椅背上,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面。
他的目光不時掃向窗外,思緒早已飄遠。直到——
“既然兩個孩子相處得不錯,不如先把訂婚的日子定下來?”裴父笑吟吟地提議。
敲擊桌面的手指驟然一頓。
裴昭野倏地站起身,椅腿在地毯上劃出沉悶的聲響。
“爸,我不知你是從哪里知道我們相處不錯的,但裴家不只有我一個兒子。”他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,“以年齡來說,大哥更著急。”
說完,他拎起西裝外套,頭也不回地推門而出。包廂內一片死寂。
而在此時,蘇郁棠放下茶杯,瓷器碰撞的脆響在沉默中格外刺耳。
她抬眸,笑著說:“爸媽,我也不喜歡被安排的婚姻。如果知道今天這頓飯是為了這件事,我還不如在學校畫設計圖。”
“裴昭野說的不錯。這一周相處下來,我覺得我們并不合適。”
她站起身,朝四人微微欠身,“失禮了。”
包廂門再次關閉,留下一室尷尬的寂靜。
蘇母則勉強擠出一絲笑容:“孩子們還年輕,不懂事……”
“是我們考慮不周。”裴母深吸一口氣,拉著蘇母的手輕嘆。
兩個父親則是以酒相賠。
杯盞相碰中,兩家人各懷心思,誰都沒有再提“訂婚”二字。
門外。
裴昭野正倚在消防栓旁點煙,打火機的火苗在他瞳孔里跳了跳。
蘇郁棠扯下珍珠發夾,卷發瞬間傾瀉而下:“合作愉快?”
“各取所需。”
他吐出的煙圈模糊了兩人之間的空氣。
蘇郁棠從手包里摸出支口紅,借著玻璃反光補妝:“裴少演技不錯,這一周辛苦你了。”
“彼此。”他碾滅煙蒂,目光落在她重新戴好的溫柔假面上,“蘇小姐裝乖的本事,我自愧不如。”
說完,兩人各自轉身走向相反的電梯。
電梯緩緩下降,裴昭野靠在冰冷的金屬壁上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。他因事困著不找宋悅笙,她竟然也不說來找他。
甚至一句話都不在微信上聯系。
“欲擒故縱。”
裴昭野小聲呢喃。
她放線時間是不是太久了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