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最好這輩子都別讓我找到。」
發送鍵按下——
紅色感嘆號刺目地跳了出來。
“您現在不是對方好友。”
裴昭野盯著那行提示,呼吸一滯,隨即猛地抬手。
“砰!”
手機重重砸在墻上,屏幕碎裂,殘骸四濺。好。
好得很。
他抓起外套,大步走向門口,卻在拉開門的一瞬間,對上了站在外面的裴母。
女人手里捏著一份文件,臉色陰沉得可怕,眼底翻涌著怒意和某種近乎勝利的冷光。
“媽,你找人查這里?”裴昭野的聲音冷得像冰。
裴母氣笑了,紅唇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:“還維護她呢?你知不知道宋悅笙是誰?她就是溫家那個一直稱病不見人的大小姐!”
溫家。
裴昭野的瞳孔驟然收縮,腦海里瞬間閃過某個畫面。
難怪那天她和溫景珩的氣氛那么不對。
難怪她找他那么急。是不想被發現啊。
裴母冷笑一聲,繼續道:“宋悅笙兩年前離家出走后,再也沒回去!溫家人對她不聞不問,你知道為什么嗎?”
她猛地將文件甩向他。
“你好好看看,她在寧大之前,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,做過什么!”
裴昭野沒接,任由文件“啪”的一聲掉在地上。
紙張散落,露出幾張照片。
十六歲的宋悅笙站在法庭的被告席位上,眼神冷傲,仿佛睥睨一切。
他的目光在那張照片上停留了一秒,隨即抬眸,聲音冷得令人發顫:“她是誰不重要,做過什么也不重要。”
裴母怔住。裴昭野忽然笑了,唇角勾起一抹近乎病態的弧度。
“媽,現在新能源行業前景無量,我覺得裴氏集團也該分一杯羹。”
溫家最近不是剛拿下某個新能源專利嗎?
宋悅笙。
你最好跑得夠遠,藏得夠深,也足夠狠心。
否則——
等他抓到她……
該送一條什么樣的鏈子,才能鎖住這只撒謊成性的小騙子呢?
裴母望著他離開的背影,忽然覺得一股森寒之氣爬上脊背。
她的小兒子,此刻像極了他父親當年在商場上殺伐決斷的模樣。
偏執,狠戾,為達目的不擇手段。……
四年后,天闕會所。
夜色如墨,霓虹在玻璃幕墻外流淌,將整座建筑映照得如同虛幻的浮世繪。
溫景珩站在電梯前,西裝革履,神色淡漠,修長的手指搭在一個女人的腰間,指節微微收緊,像是某種無聲的掌控。
“先生,根據這一個月的調查,蝴蝶都會在每周三的晚上十點出現在八樓的紅袖廳。特點是戴著一個黑色的蝴蝶面具。”
洛影依偎在他身側,紅唇微揚,眼尾染著恰到好處的迷離,仿佛真的只是一個陪他尋歡作樂的玩伴。
“嗯。”
電梯門緩緩合上,鏡面映出兩人的身影。
他冷峻如刀裁的側臉。她嫵媚如藤蔓的依附。
“叮——”
電梯上行,數字跳動。
溫景珩的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樓層顯示屏,卻在某一瞬間驟然凝滯。
走廊盡頭,黑裙翩躚,伴隨著茶色的頭發一閃而過。
他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滯,手指無意識地收緊。
洛影吃痛,仰頭看他:“怎么了先生?發現了蝴蝶?”
溫景珩垂眸,眼底的波瀾轉瞬即逝,再抬眼時已恢復如常。
“沒事。”
嗓音低沉,聽不出半分異樣。
不可能是她。四年前消失得干干凈凈,連溫家都找不到她的蹤跡,怎么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?
他微微瞇眼,壓下那一瞬的恍惚,手臂重新攬住洛影的腰,帶著她走出電梯。
走廊燈光昏黃,地毯吸盡了腳步聲,仿佛一切都被包裹在柔軟的寂靜里。
可他的腦海里,那道身影卻揮之不去。
她離開之前把蘭亭的那套房子交了五年房租,如今還剩一年。
明年房租到期,是不是就會出現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