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喵…...”
宋悅笙終于忍無可忍,“咔嚓”一聲捏斷了手中的木條。
然后告訴了他一個像樣的,符合宋府老太爺生前曾是太傅,比較有學問的小名。
“停!我告訴你,阿蘅!蘅蕪的蘅!”
“早說實話多好。”
聞郁笑嘻嘻的翻窗而入,利落地幫她安裝窗框。
月光下,那雙與帝王如出一轍的眼睛里,盛滿了少年獨有的明亮笑意。
送走聞郁已是亥時三刻。
殘梧殿重歸寂靜。
藍麻雀好奇地問道:「悅姐,你是不是打算扶那個對你有意思的男主弟弟上位?反正長相一樣,也沒說皇后必須是男主的皇后,這樣也能達成任務條件。」
「可咱們殺不了男主。」
「他又是皇帝,其他人應該很難下手。」
宋悅笙鋪床的手頓了頓:「你這個計劃沒個十年二十年完不成,時間拖得越久,變數越大。」
她抖開被褥,繼續說。
「而且,他未必不是男主……」
藍麻雀驚得羽毛都炸開了:「啊?男主聞彧失憶了?」
「不確定。」宋悅笙望向窗外,「要等明天,看是否真如聞郁所說,會有圣旨下達。」
其實用殺生念頭就可以試驗出來。
但現在女主還沒來,太后和聞彧又暗中交鋒,她不能這么快就浪費了一次機會。
翌日正午。
一道圣旨震動朝野。
明昭帝胞弟上了早朝,并冊封翊王,又準可以隨時出入皇宮。
這種殊榮,可謂是頭一份。
宮墻內外,竊竊私語如風般流轉。
但宮中流傳最多的是“聞既白”這個名字。
大概是因為避諱圣名才改的。
暮色漸沉,將宸闕宮的琉璃瓦染成暗紅。
太后斜倚在鳳紋軟榻上,指尖緩緩撥動著一串沉香佛珠。
檀香在殿內氤氳,卻驅不散她眉間的陰郁。
“太后娘娘…...”一名身著藕荷色宮裝的侍女碎步近前,俯身在她耳畔低語。咔嗒——
佛珠突然砸在紫檀案幾上,驚得殿外棲鳥四散。
太后猛地攥住扶手,鎏金護甲在木案上刮出幾道猙獰的刻痕。
“好啊…...當真是好得很!”她低笑出聲,眼尾的細紋在燭光下顯得格外深刻。
“容嬪那個賤人,她當日哭得那樣慘,連哀家都以為只有聞彧這個不祥之子。沒想到竟給哀家唱了出雙簧,一個兒子養在深宮,一個藏在民間…...”
她緩緩起身,絳紫色鳳袍在身后逶迤,“宮里的不中用,還有宮外的替補。”
殿內燭火忽地一顫,映得她眼中寒光森然。
“現在一個坐上皇位,一個被封為翊王。她恐怕在地府做夢都要笑醒。”
宮女連忙捧上參茶,茶盞在她手中微微發顫:“太后息怒,何姑娘不日便要入宮了。有她在陛下身邊,定能揣摩圣意。”
“呵…...”
太后接過茶盞,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,忽地抬眸,“那丫頭隨她娘,性子太軟。”
她啜了口茶,眼底閃過一絲算計,“去,把哀家妝奩底下那對翡翠鐲子取來,挑幾個機靈的……入宮怎么能沒有府上丫鬟伺候呢?”
“奴婢這就去辦。”
宮女剛要退下,又被叫住。
“等等。”
太后撫了撫鬢角,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,“告訴映雪,哀家盼著她…...”
鎏金護甲輕輕劃過茶盞,“早日為陛下開枝散葉。”
而殘梧殿內,宋悅笙正在為菜地澆水。酉時的更鼓早已響過,說好要來炫耀圣旨的人卻遲遲未現。
作為獵手,她太清楚守時的意義。
而且,宋悅笙一直堅信一點:皇位無情。那個位置坐久了,枕邊風都能變成穿心箭。
聞彧放任胞弟自由出入宮闈……
要么是自信到覺得對方構不成威脅,或者已經下了慢性毒藥,覺得他掀不起風浪。
要么……就是有不得已的內幕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