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瞧瞧這品相,絕對值六百兩銀子。”
聞郁看了一會兒,說:“暄貴妃把皇兄賜給她的人參送你,而你又送我?”
宋悅笙點頭:“雖然看上去不太好,但送出的東西就歸對方所有,對方有權利處理那件東西。”
窗外的雪撲簌簌打在窗紙上,襯得屋內愈發寂靜。
“皇兄雖然對我很寬容……”聞郁突然輕笑一聲,指節叩在案上,“但私帶物件入宮——”
他傾身逼近,盯著她看,“可是要掉腦袋的。”
宋悅笙嘴角抽了抽。
你連廢后都敢覬覦,倒在這裝起正經了?
她強壓譏誚,眉眼彎出乖巧的弧度:“那你想如何?”
聞郁眸光微動。
“聽說宋府嫡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。”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,“待我取來你要的衣裳,為我撫一曲《秋水辭》可好?”
秋水……
望穿秋水。
看來她上次的話,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。“傳聞豈能盡信?”宋悅笙漫不經心地撥弄著錦盒上的銅鎖,“我不會撫琴。若嫌人參不夠誠意,待雪停后,我送你一幅畫。”
聞郁忽然伸手按住錦盒,指尖幾乎觸到她的手背。
“若是擔心引起禁軍注意…...”他壓低聲音,帶著幾分誘哄,“阿蘅,我來撫琴,到時你來伴舞如何?”
“我也不會舞樂。”
聞郁驟然攥拳,骨節泛白:“皇兄問你也這般答?”
“是。”宋悅笙直視著他,一字一頓,“刀架脖子也不會。”
聞郁轉身就走。
宋悅笙無奈地嘆氣。
原主的記憶對她來說就像一本可以隨時翻看的書。她反復檢查了好幾遍,別說是沒見過聞郁,在嫁到六皇子府之前,原主出府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。
都是陪著母親去宴會,吃個飯和別的小孩子聊一會兒便又回府了。
還是晚上找沈棲鶴,問問他怎么治療癔癥好了。
她目前缺的是可靠的盟友。
不是感情。
宋悅笙正欲合上錦盒,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突然按在盒蓋上。
聞郁去而復返,發梢還沾著未化的雪粒。
他指尖用力,將錦盒往自己這邊一帶。
“阿蘅。”他凝視著她,眼底翻涌著近乎偏執的漩渦,“你不準騙我,說好了要送我畫。”
“不會騙你。”宋悅笙松開手,任由他奪走錦盒,“但必須雪停后,雪化前來。”
聞郁忽然笑了:“好。”
他轉身時大氅揚起,帶起一陣寒風。
宋悅笙望著聞郁消失在雪幕中的背影。
他剛才……倒是有幾分劇情里描述的聞彧的相貌氣質。
麻雀精的“改朝換代”計劃也不是不行。
但有些事……還需要證明……
與此同時。
何映雪提著裙擺,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雪地里,咯吱咯吱的聲響讓她忍不住笑出聲來。
“娘娘!您慢些!”
寒酥抱著狐裘在后面追趕,氣喘吁吁,“現在雪這般大,當心著涼!”
寒枝撐著傘,小跑著跟在后面。“娘娘,您稱病一直不見太后,萬一被人發現您在這玩雪…...”
何映雪突然蹲下身,雙手捧起一團雪,靈巧地捏成球。
“這不正好?”她眨眨眼,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,“本來好轉了,結果淋雪又感染風寒。”
她才不會去見太后那個老妖婆。
誰知道下回會給她下什么毒?
比心眼兒又玩不過,還不如不去。
何映雪將雪球拋起又接住,“記得還請李太醫前來,千萬別找沈棲鶴。”
雖然長得帥,但他比原著還會隱藏情緒。
她有點兒犯怵。</p>